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同居

【后宫·大观园记】第三十二回

2018-01-12 09:34:12

【后宫·大观园记】第三十二回:识隐语巧姐慰凤姐,辩节烈晴奴拒封奴 作者:hmhjhc 2013/12/13首发于第一会所       第三十二回:识隐语巧姐慰母妃,辩节烈晴奴拒封奴   却说那凤姐自园外学摸得一笺消息,奈何却到底不解其中之意。这等机密之 事,也万万问不得钗、黛、妙、湘等人,思量着姑娘小姐里,自然还有探春、迎 春等人通些文墨,奈何也怕个忌讳,谋问不得。思来想去,竟到底没个可问之人, 也只得搁下就罢了。   至夜间天色沉了,丫鬟掌上紫纱聚耀灯,一盆盆端上晚膳来,凤姐才自和平 儿两人胡乱用了些汤羹,说些闲话;却听门外有笑语人声,平儿忙出去探视,却 是丫鬟宫女伺候着巧姐下学回来,那平儿便将巧姐携着进了内室,挂上珍珠帘子, 让几个丫鬟在二门外伺候,自己可心着意只管扶着巧姐到炕上坐了,一边笑道: “姐儿在那边学里用了晚膳不?今日炖得玉米火腿羹,姐儿可要再用些个……”   凤姐瞧着炕桌边的女儿粉砌玉琢,亦不知怎么就有些烦意上了心头,却自是 虎着脸问道:“且不忙,哪里就饿死鬼投胎了……我却问问你,今儿怎么回来晚 了?是那边功课不好,让你纨婶婶罚了么?”   巧姐忙嘟嘴只用俏丽童音辩道:“不是,就是今儿纨婶婶做了些个新鲜面点, 就留了我和惜春姨、宝琴姨用晚饭呢……说不能只偏了玟姐姐和琦姐姐……”   原来,那李纨奉了弘昼前日之意“不忍让几个女孩子落了俗流”,在稻香村 里,将园子里五个尚且年幼的主子女孩子聚了,教习些文章诗书,亦讲些琴棋书 画、女工针线等类,其李玟、李琦十二岁,惜春、巧姐十一岁,只宝琴十四岁略 年长些;园子里本来各房都有些个年幼的小丫鬟,本来做这等贾府家奴,却没个 识文断字之讲究,如今却一转身,成了王爷的后备女优禁脔,借着“不能落了俗 流”这等旨意,都乌洋乌洋每日赶着去稻香村,胡乱学些文章充充风雅。那李纨 自也奇,居然也就一心一意办这“园中私塾”起来,每日晨起众女孩子便去稻香 村,只是有时午后便回,有时却要用了晚膳再回,也没个定数。只是多少还是由 着巧姐、宝琴等人,惜春、李玟、李琦等人次之,其余丫鬟等人只是充数罢了。 只是这园子毕竟不同家塾,或未这等女孩未来谋划,或是得了凤姐可卿等咐托, 有时除了那一等诗词文章,就便还有时找滴翠亭里众优去教习些轻歌曼舞,学些 清音体态,再有时,都要忍着耻,略讲几句“姑娘们自小就要学着性奴之德,修 习自身容貌身段,气质性子,以备取悦主子……”等语。一来二去,都成了园中 见怪不怪之例。   凤姐听了女儿娇俏童音只是分辨,便啐道:“罢了……你只记得少抖些鬼机 灵,既然去了,好好跟着纨婶婶学些个文章,别落了睁眼瞎……”想到这里,心 下却有些难忍计较起来,一时冲动,便从怀里抽出那张小雪笺纸,递到巧姐面前 道:“却考考你……也看看你都学里学了些个什么究竟,这几个字,却认得全不? ”   巧姐见母亲来考,自然兴致勃勃,忽闪着乌黑的眸子,伸过雪白的膀子来接 了纸条,歪着头奶声奶气得只管念道“盛,稷,赦,走,蒙,香,草,有,阉, 难。”   凤姐见她念得齐全,心下也喜,赶着问上一句:“什么意思晓得不?”   巧姐到底年幼,如何能知,抬着明眸看着母亲半日道:“这却不晓得……” 见母亲有几分失望之色,不由不甘,忙道:“要不……明儿个我问问纨婶婶……”   凤姐脸色一变,竖了眉毛道:“你个没知晓的死丫头,这等家里的事情,能 外头问人么?……丢脸知道不?自小就晓得些害臊……我可告你,明儿不许去烦 你纨婶婶,要让我回头问出一星半点来,仔细我揭了你皮……”   巧姐茫然不知母亲何意来怒,只是自来顺从母亲,听母亲如此说来,便点头 称是。凤姐见她如此,才和颜悦色道:“那今日,学了些个什么,说来听听……”   巧姐展颜道:“今儿上午学的是《女则》,下午纨婶婶却教我们几个女红裁 内衣来着,说是自己要学会裁剪自己的合身衣裳,衣裳合身裹体有致……才好伺 候主子……”   凤姐顿时脸蛋儿绯红,一时心中起伏不已,一面她早探知李玟、李琦曾并李 纨一起陪过弘昼侍寝,虽不好探问纹、琦二女如此幼龄是否已经遭奸玩,总之是 明摆了弘昼想如何便如何百无禁忌,凡外头百样人伦规矩,到了这园子都是空谈, 自己女儿既然留在园子里教养,早晚要被奸污破身,凌辱玩弄,只怕未必能留到 女儿成年,虽然想到这层,母女二人,早晚难免用身子穷尽人间耻辱,侍奉取悦 一个男子,这等羞耻凄苦难以言尽。只是无可奈何这等命数,让女儿能早些学着 些个性奴之道,侍奉之意,亦算是李纨一片苦心;这另一层,瞧着女儿较弱身段, 冰雪肌肤,双眸童真无邪痴纯幼稚,眉心一点琥珀胭脂红;这毕竟母女连心,自 己女儿小小年纪,上午还在背诵贞操节烈之《女贞》之训导,下午居然要被教导 这等羞耻之意,凤姐到底天性里官家骄傲,实在不由得心下泛起阵阵愁云恼意, 鼻腔里酸楚,几乎要淌下泪来。只是想着也恨不得李纨,若说要怨恨弘昼,却连 想想都不敢,只是替女儿哀愁少女薄命尚不自知,只是再也没了兴致过问女儿学 业。   那面只是平儿,最是知心,一见凤姐神色,便知凤姐有了愁绪,便只得拿话 支开开解,一面又问些个旁的,才张罗着巧姐去里屋歇息,片刻过后才回来再进 暖阁,见凤姐自有落寞愁容,也没个好话可以开解,一面上前安慰几句,一面自 己解了衣裳,用身子自辱着慰藉了凤姐一番,这凤姐正自哀怨伤感,见平儿识趣 抚慰,也自伤无可奈何,且自枕席逍遥,主仆二人便相拥恩爱了起来,说不尽这 香乳挤压缠绵,玉腿两两缠绕,嘴儿乱吮,手儿乱摸,股儿交来往去,平儿却知 凤姐爱逞强,只管抿唇落泪,放纵自己心头耻辱哀戚只到脸面上,好让凤姐得意, 待到身子让凤姐淫玩了几翻几覆,自己已经是泄得一身黏汗,夜已三更,月已秋 愁,竟然见凤姐尚自不足,便知凤姐今夜是心思重了,正被凤姐押着身子半跪在 床头凌辱玉股,却尚自忍耐着性情,求问凤姐要不要再唤人来伺候,凤姐含糊着 应个好,平儿便再唤门外,只是今日小红却不值夜,在外头早歇息了,只有另一 个没有位分的小丫鬟喜儿值夜,便唤着喜儿来伺候,喜儿虽羞,却知道这是规矩, 无奈着亦是自己褪了衣衫上床献身,再供凤姐凌辱玩弄,三人娇喘郁郁,云香雨 稀,直到子时才一并拥着歇了。   第二日起来,凤姐便又觉着身子倦倦的,知道是自己前几日病了未好透,又 是被弘昼奸得凶猛,又是劳心劳力处些俗务心机,昨日又一时纵欲,有些伤了身 子,便干脆起得晚些多歪在炕上歇息了阵,平儿和喜儿却自起去梳洗。待到午时, 平儿才抬了一方花漆小食几进来,上面却是一色难得的素白纯色瓷碗,四个瓷碟, 里面一碗碧玉粳米粥,一碟腐乳,一碟酱丁,一碟肉松,一碟伴蘑菇,伺候凤姐 在床上用了,又取暖巾来让凤姐净了手。主仆二人才要说些话,外面却传话说宝 钗来拜望,凤姐觉着精神复原了,便换了衣裳,唤宝钗进来,两人说些闲话。   这宝钗款款坐了半日,才红着脸蛋,只敢瞧着桌子,亦不知是闲话还是正题 只道:“妃子,前日妃子赐的书,我已帮着妃子瞧过了,自然是好的……只是《 太真旧事》也就罢了……恩……《罗衫弄玉》这等书……也要各房都有才好…… 主子……恩……主子必是爱的……我等受主子之宠眷……不能守着旧颜色,总要 学习着些个花样儿来侍奉才好……,只是《百羞经》这等'开蒙'的书,李纨姐姐 说学里要用,我却以为不必了”   凤姐低头思索一阵,也是不由红了脸,笑道:“妹妹……主子圣言,要我们 用'心'伺候,姐姐哪里敢忘记呢,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书本文章上,识得了几 个?便是妹妹置办进来,旁人还能看看……我却识得不多了……只是《百羞经》, 那夏公公也说过本是……房中开蒙之书,本来是青楼里教习未及龄女孩子用的… …学里要……也是好意,为什么妹妹却说不必了呢?”   宝钗笑着羞言道:“妃子说的是……只是我想着,学里几个女孩子,连琴儿 在内,都还年幼……姐姐不必讲……主子若要享用,年幼不年幼自然论不到,我 是说,她们年纪尚小,我仔细想来,主子即便要用……用的也是一个天真无邪, 也是音龄发齿,若要让主子受用,还要天然本色才好,纨姐姐自然是好意,只是 若是这等年纪就教习些……那些个事……一则她们听不懂,二则便是听懂了,主 子也未必喜欢呢。主子若要用学里几个女孩子的。本就是用个闺门幼稚,我们教 习些青楼事体……主子怕是不受用呢。姐姐却想,主子若要……一味只是淫色… …还……还……还圈我们这等官宦人家的女孩子做什么?”   凤姐听她解说,心下也自宾服,忙道:“果然是宝妹妹,冰雪聪明,最知主 子心意,又想得周到,你既然如此解说,这文字上头,自然以你为主,赶回头我 也和纨姐姐说说,不再教习这些个也就是了。”   宝钗羞说了半日也自脸红,踌躇片刻又道:“凤姐姐莫取笑了……我也不过 是这等小见识,还有一层……还要请凤姐姐替妹妹拿个主意……”   凤姐斜眼瞧了宝钗一眼,笑道:“妹妹怎生如何只管越发客气起来,有话便 直说就是。”   宝钗想了片刻才道:“是……母亲获罪,都是姐姐的功德恩情,才能赦免那 辛者库的苦处,入园子里安生。只是如今到底没个身份地步,更没个差事打点, 怎么都不妥贴,再一层,如今园子里的身份,自然一切从着主子分封来定,我身 份上是小主,母亲却是无名分粗使嬷嬷,既然主子名位为先,每见我都要行礼, 这天伦君恩上……到底让宝钗日夜不安,想着探春妹妹那里,太太也自然是一般 的道理。这礼数上是无可奈何的事,只是差事上……我想着,能否在园子里整些 事务规矩,就让太太和我母亲操持,一则有个事体就有个名分,二则她们到底嫡 亲姐妹,遭了难如今能团圆几日,有了差事也有些个话头,压服下人也有了名份, 岂非也是两头齐全的……”   凤姐是有玲珑心肝的人,一听便知宝钗之意,这一则薛姨妈和王夫人进园子, 其实里外都是她和宝钗二人密谋筹划,虽然谈不上同声气,此时却要站个地步, 二则如为王氏姐妹在园子里谋个事务,自然可以恢复几份往日威赫,又可有个身 份,一旦弘昼来园子,说不准就能寻个由头接近弘昼,谋得弘昼临幸;虽然宝钗 为人女儿,王熙凤为人侄女,要将自己的亲姑妈甚至身生母亲,想着法子献给男 子奸污玩弄,实在是羞耻有失人伦,奈何二人早已认定,唯有得到弘昼的奸玩宠 信,才是园子中唯一谋生之道,不能不为母亲姑妈做些打算。   凤姐思索来,二人此事上实在是利害相关,这宝钗也是为母亲思量断无他意, 一默谋才笑道:“还是妹妹想得周全,我竟然是个没心肝的,一心只想着太太如 今遭难,能在探春妹妹处将养也就罢了,却不如妹妹到底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这 等人情世故。既如此,回头……回头我在情妃妹妹商议一下,如今园子里打点姑 娘小姐妃子小主们的衣着一事,越发要紧繁琐起来,这例外衣着,用色用料,裁 剪织造,事关主子情趣,自是头等大事,只是妹妹们多是闺阁小姐,年纪又轻, 这上头终究有限,两位太太是过来人,就何不让她们一并操持了,也算报主子的 天恩……恩……就在西头怡红院里设个所在,专管这一事体,妹妹瞧如何……”   宝钗笑道:“凤姐姐果然有见识……如此很是妥帖,两位太太若是闲了,也 可只在怡红院里住了,若是要回来和我并探春妹妹同住也随意即可,既如此,上 下才周全,我看何不取个名字,就叫……'秀衿馆',让两位太太一并主持就是了 。”   凤姐听宝钗一点即透,将怡红院用作王夫人和薛姨妈住所,姐妹同居,一则 这诰命姐妹,熟妇双双,自然多增了几分弘昼去临幸之由头;再则轻轻一扯,就 将探春扯出这关联来。自然也就坏了可卿那日一番安排。便连声道是。   两人又说会子话,宝钗抬头见外头黑闷闷得似乎要来秋雨,便起身告辞,一 面辞出来一面道:“这秋日深了,这场雨下下来,怕就要入冬,却是人容易冻着, 姐姐万万小心身子骨……”   凤姐便命平儿送宝钗出去。见天色不早,又想起一事来,叫来几个丫鬟只管 吩咐,让各自带话给嘉萌堂的奴儿鸳鸯、怡红院的奴儿晴雯、滴翠亭的奴儿蕊官、 顾恩殿的奴儿金钏儿都来缀锦楼,说是有事商议。又特特嘱咐了:“少惊动她们 房里其他人”。   才吩咐完,命丫鬟奉上热茶来喝,却见巧姐今日却早早回来了,进门却是风 风火火就跳上炕来,凤姐便爱骂几句。巧姐却咯咯笑道:“母亲,昨日……你问 我那两行字,我却晓得了……”   凤姐脸色一变,怒斥道:“你个没王法的小蹄子,让你不要乱说,你……难 道去问你纨婶婶了……真是教不够的没作养,看我不打死你……”作势要打,巧 姐便怯道:“不是啊,我没敢和纨婶婶提,是我自个今日查书查来的……”   凤姐却不信,到底心下也挂念,便冷冷问道:“那你说说,都查了些什么劳 什子书,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巧姐道:“……香草……《说文》上讲……香草者,兰也……阉者……割礼 也……连一块儿……我却不明白甚么讲头,妈妈你教训的,我也不敢问婶婶。”   凤姐心下翻腾起伏,按着这字面解释,却不难懂,香草有阉难,说的竟然是 兰字,思来想去那必是指贾兰有难,如是阉割之难,岂非是有内务府充这等幼龄 罪奴为太监之意。这事体本来就一直在心头聊挂,如今既然传来信息,岂非是真 的掩不住了。也不知巧姐所言,是真是假,若真的让李纨知晓了,必然是要闹腾 起来,到时候哭得死去活来,岂非要兜底揭出自己来,不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深悔和小孩子说这等话来。   巧姐见母亲沉思,却试探道:“母亲……”   凤姐压抑一番心潮,知道和巧姐也说辩不清,又追问一句:“那头一句呢?”   巧姐这会却小大人般沉默了起来,半晌才怯生生道:“母亲……巧儿也是查 书,未必便是真切……”   凤姐皱眉道:“瞎啰嗦啥,你却说来,这个什么盛稷什么的文绉绉是什么意 思?”   巧姐忽闪着深黑色的大眼睛半日才道:“书上说……说……盛稷者……琏也。”   凤姐脸色一阵苍白,上前一把捂住巧姐的嘴,正色怒道:“罢了……不要乱 说了……胡乱找来的几个生词……你就一通乱解……”想想这般吓唬不够,想想 又柔声道:“巧儿……妈近日教你的事,你可还记得?”   巧姐年幼尚不知春情,只是天性聪慧,知道母亲所言之事乃是害羞之事,故 此红了脸道:“记得……母亲教导……让王爷主子高兴,是母亲也是巧儿,需要 牢记之事……用自己的心性,容颜,身子,换主子的片刻欢愉,是为性奴之道, 自小就要好好研习……巧儿不是甚懂……只记牢便是”   凤姐见女儿懂事,却也知其中羞耻悲哀,饶是她一向肝胆,也不由眼圈红了, 将巧姐搂进怀中,摩挲一番,才带些哭音道:“却难为你这丫头,为娘的在你这 么大……哪里要知道这些……乖乖……今日为娘再教你……昨儿给你看得字,却 不能再提了,可晓得,否则要惹来大祸的……”   巧姐却是乖巧,忙点头道:“母亲放心,我不提就是……只是……只是……” 她虽然年幼,却是到底父女连心,这个“琏”字却识的,如何不挂心,正自犹豫 要不要问出口来。   凤姐却似知她心思,摇头道“别问了……巧儿……有些事,早早忘记,是为 你好。你莫悬心,一切……自然有为娘的周全。”巧姐听了,不由眼圈也自红了。   这一对少母幼女,勉强哭上一番,凤姐才让巧姐去歇息,呆想了半日,平儿 却回来了,凤姐才要和平儿说说适才之事,外头却传话进来,金钏儿、蕊官、鸳 鸯、晴雯四人已是奉命过来。便只能收拾了颜色,在偏房,带了平儿,唤四人进 来,让了座说话。   这几个,如今都是房里没有主子的奴儿,除了金钏儿心下隐隐猜得几分,余 下几人亦不知何事,只是有些疑心。凤姐却是满面春风,只问了众人好,才道: “今日唤几位妹妹来,却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主子和我商议了,以后想来也要 常来园子里头,自然主子是各房随意着临幸,便是住顾恩殿也就罢了,这若是换 了住处,却换了伺候的人,回回都是生手,衣食起居上岂非主子不惬意……故此 要安排几个最是有容色又最是体贴知疼着热的,从此不应各房的事,只是伺候主 子,轮了班,不论主子宿在哪房,都要伺候起居……主子亲自赐了名位,是为 ‘贴身奴儿’……我思来想去,才唤几位妹妹来商议……”   四女闻言,面面相觑,不想竟然是说这等事,不免有九分羞臊欲找个地洞钻 下去,有一分毕竟难掩激动,凤姐见众人颜色,扫了一眼晴雯,又道:“自然… …妹妹们都晓得,这却是园子里头等一份的美差事,凭谁也比不了的,连我和几 位头脸小主也比不得,贴身伺候主子,一言一行合了主子心意,虽然身份还是个 奴儿,其实自然是比旁得不要紧的小姐姑娘都有脸面,再一层……我们既然都一 体为主子性奴,说一千道一万,什么妃子小主,小姐姑娘,都要……都要让主子 ……恩……亲近上一番才有活路……做主子的帖身奴儿,只怕让主子……恩…… 主子的金口说过……自然多的是享用身子的机会……这更是万万不敢奢望之美事 ……自然,这为主子选贴身奴儿,脸蛋身段自然要选上上份者,最要紧的还是知 疼着热,能让主子适宜。我想着……蕊官妹妹是陪过主子的,体段身量主子必爱, 金钏儿妹妹平日就在顾恩殿,也自然是上上份选,晴雯妹妹论起身子颜色来,园 子里少有人及得上,最要紧是鸳鸯妹妹往日照顾老祖宗都妥帖,如今来照顾主子, 岂非齐全。今儿唤几位来,就是说这等喜事。”   这四女都是妙龄,听得这等差事不免面红耳热。鸳鸯,金钏儿,蕊官三人却 各自不同。蕊官是被弘昼已经奸过的少女,那日凭身段舞姿,一曲“蝶舞”获得 弘昼之心,在顾恩殿里已让弘昼破了身子,封了奴儿,虽被弘昼奸得也是羞耻, 但是她戏子出身,到底是多得是攀龙附凤之心,只是自那日龙凤颠倒之后,弘昼 再三进园子,也未曾传唤自己,每每想着园中尚有那么多国色,又多的是处女未 曾被弘昼破身,每日也只怕从此难获弘昼之宠,不想着弘昼居然记得自己,而且 亦不能辨是凤姐推崇还是弘昼亲点,居然能有做着伺候起居之“贴身奴儿”之份, 一时已经是喜上眉梢,眼眶里都快流出泪来,就等凤姐说完,要跪下行些真切大 礼,拜谢凤姐举荐之恩德。   那金钏儿本在顾恩殿伺候,又早在那日蕊官失身时,伺候弘昼,听过弘昼这 层意思。她是闺阁处女,尚未破身,只是一要自谋前程,二要护持幼妹,原本伺 候王夫人本事府里头等有脸面的丫鬟,如今房中没了主子,日夜都怕自己孤芳无 依,虽说自己掌管着顾恩殿是正殿,弘昼原定就寝所在,自己侍奉是早晚的,只 是到底弘昼也不常去,总是各处流连,若是自此有了名份能日夜伴随,自然能多 获宠爱。只是她到底是处子未尝春意,一时羞臊得脸红扑扑的,只敢瞧着地砖不 敢言语。   独有这鸳鸯,更是别有一番心境难以与人言说。   论根源起来,她本是贾府里头,伺候史氏太君跟前头一份得力之人。依着贾 府之风俗,凡是伺候过老一辈主子之近身理事的奴才,却比年轻一辈主子尚更有 几分脸面。若依着昔日,饶鸳鸯年纪小小,凭是那袭人平儿、司棋入画、金玉二 钏,即便是贾府三春,薛、林二姝,见了鸳鸯,也是左一句鸳鸯姐姐长,右一声 鸳鸯妹妹短,分外敬重。若论起丫鬟里头之姿色来,其眉眼体态之间,上下皆言 更竟有几分昔年元春国色天香之姿容可比,与平儿之端、晴雯之俏、紫鹃之灵、 袭人之惠相差仿佛。若论起权柄来,凡人眷、财帛、红白两事、金器银皿、珠宝 钗玉,只要贾母问得,便是这鸳鸯亦过问得。若论起体面来,便是邢、王二夫人; 凤、纨、尤三当家;连同着那琏、蓉、玉、瑞等小一辈的外头峨眉冠带,至少明 面上都分外敬重礼遇。若论起下场来,虽然毕竟是奴婢出生,终究不敢奢望甚么 结果,待等年岁初成,身子体格出落得水灵,亦难免凭着机缘偶运,给哪房哪支 的爷们勾搭一番,甚或强逞猥亵奸污得了身子,做个通房的姑娘也自是有的。只 是这等脸面的掌事丫鬟,若凭借贾府之威仪,善讨当家人之欢心,便是说个运数 不偶,也竟能配个有体面的管家子侄,放出去就是平头正脸的夫妻;若是一并运 势起了,配个远处的只为巴结贾府的芝麻官吏都是未免有的,若是那时,便是翻 身鸿运了。   却不想贾母早逝,失了灵山依靠;宁荣巨变,难再豪族依仗,一朝黄粱秋梦, 竟然沦为王府下三等之性奴禁脔,凭锦衣玉食依旧,却已经只是供人淫乐之玩物 一般存在。这亦便罢了,这鸳鸯也颇知命,深知既然早年为父母所卖,女孩子既 一日为人奴婢,这等下场也是寻常事,不过是配不得佳缘,觅不成归宿,只能凭 女子之身子容貌,颜色贞操,供那一等有体面之男子玩弄泄欲罢了,自己既早为 贱籍,与其被贾赦贾琏贾珍贾蓉等不成器的爷们奸玩,能为这天字头一号的皇家 嫡子之性奴,见那弘昼龙骧虎步,相貌堂堂,又自是天家威仪,尊卑所在,亦就 罢了,虽然亦是悲戚羞耻,咬咬牙挺过去哪里又能顾得那许多。   只是待到真得入了园子,才觉着个中滋味与往日不同。原来这园子凭你是世 外仙姝、名门闺秀、妖娆少妇、清纯少女、便是那上堂诰命、幼齿及龄,原来都 只是唯一一个男子之性奴玩物。饶弘昼荒淫好色,变着法子往大观园园里钻,凤 姐、可卿,个个都是人间尤物;湘云、宝钗,哪个不是冰雪妍就;蚰烟,迎春, 谁人不是花样颜色;更有那一等黛玉、妙玉、探春尚是闺中处子、待罪候着破身 献贞;若说到丫鬟奴儿一层,若比之薛林三春这等人,便是容貌身段可比,自己 也知主人奸玩这等明珠小姐时快感不可与方,毕竟逊着颜色。   而这丫鬟奴儿一层人物里,主人弘昼眼见不过是随性亵玩而来,自己跟前又 不比平儿、莺儿、紫鹃等人,伺候着个天仙般的房里主子,被主子“顺带着奸来 ”之机会便大减。只看那怡红诸婢便知,论起来,袭人、晴雯、麝月、碧痕本都 是园子里丫鬟里头论颜色头一等的,如今主子却一个没碰过。自己这个服侍着老 太君的昔日红人,如今冷落在嘉萌堂里,竟然越发无人问津了,虽然处子完璧之 身倒是护得周全,只是在这园子里,亦已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今日却不想,弘昼要选“贴身奴儿”,这虽然不过是虚衔,左不过是弘昼变 着花样凌辱玩弄众美的玩意儿,却实在给了这鸳鸯这等心高自诩之人一个难望之 喜。她心下阵阵翻涌,本以为自己只是感恩戴德:这必是凤姐举荐,看着往日情 分也罢,预留个情由脸面也罢,拉拢个人心布局也罢,自己总不至于冷落在嘉萌 堂里,凭着这园子里的势利规矩,将来若无弘昼垂青,便是不想也知个什么下场, 若非只看春夏秋冬,日升月落,必是沦落为哪房小姐姑娘的女女玩物,日夜遭辱 逼淫,被凄凉人凌辱更见凄凉,由风月女亵玩分外风月,只怕到时,便是同为奴 儿身份的,却有弘昼临幸玩弄过的,也要来凌辱作践自己。如今既然凤姐有这番 演说,自然是提携自己之意。   却不想,这感激之心庆幸之意尚未涌出谢恩感戴之言语来,另一番滋味却泛 上心头,又思及,自己若一朝为这劳什子“贴身奴儿”,只怕再不能护得贞操, 既然贴身,照料弘昼起居衣食,本就有着性奴的身份地步,自然再也难免遭弘昼 奸玩淫弄,也不知怎得,由此及彼,魂游天外,竟然就思及弘昼扑得上来,搂自 己入怀,撕碎自己的衣衫裙裤,将自己的身子女体看得精光透彻,凭自己的肩颈 臂胸,柔腰美腿,翘臀玉足,便是一对少女乳儿,也再难免这揉捏逗弄之体感, 若是将自己下身顶开,怕不得是要淫摸自己的见不得人的私处,自己那私处的粉 粉肉瓣、幽幽花径、稀疏毛儿,竟然要让男子抚摸探玩,再到后来……   一路胡思,这鸳鸯却脸蛋儿已经飞了潮红,竟然气喘吁吁起来,周围之凤姐、 平儿、金钏儿、晴雯、蕊官都先是奇着瞧她,见她的苍白秀丽的脸孔忽然红了, 也不知怎么得,众人都心有灵犀一般意识到鸳鸯所思何事,这园中本是闺阁禁地, 女孩子家讲究的都是人品清白,如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人事变更,居然难以不 涉淫秽,凭你凡一百样,都难逃以色事主,风云情浓之事。众人本都有耻心羞意, 此时一时竟然僵住了,连凤姐在内,都一个个潮红了脸庞,有得遐思,有得痴怨, 有得悲辱,偌大个厢房里,竟然忽得一片寂静起来。   才片刻,众人才要奉命跪了谢恩,见鸳鸯似为领头得,等她举动,却见那列 位最右一团翠绿纱裙,一个窈窕身影就身儿却抢先跪了下来,却是晴雯,却听她 以目平视前方,亦不看凤姐神色,只脆生生娇音言道:   “回凤妃的话……我却是个暴烈性子,凡事不妥帖,也少个耐性,如何能当 得起这等要紧差事,若是一个伺候不到,说一句不妥当,我获罪也就罢了……让 主子委屈了还了得?!若说颜色身子,园子里奴儿辈多的是美人坯子,我并不敢 居前。若是真要迫我从命,再也不能够的,了不得……我就一头撞在这里也罢, 左不过是个死字,我看来也都寻常。若说性奴身份凭主子消受,便是我认了,左 不过是主子来辱便辱,我忍得了便忍,忍不了左不过也是个死字。如今要我上杆 子凑上去做这等没羞臊得事,旁人瞧着便是美差,在我却难了……只求凤妃收回 成命……另选园子里可意的伺候,岂非两全?!”说着,叩了个头,又抬头正色 道:“还请凤妃成全……”   自圈入园,谁人听过这等节烈言辞,一时,不由厅房里大眼瞪小眼,众人都 讶异无语。   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月自舒雯云雨催   节如冰皎风霜凌   莫道万物皆造化   贞烈矜傲是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