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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面】女神自述经历 (14b)

2020-10-18 10:32:17

  「嗯……」   忽然食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一个异常敏感的地方,在阴唇上缘,我感觉瞬间大 半身子都酥麻了!   我紧紧闭上眼睛,露出一丝痛苦神色,可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减。   倘若这便是女人本来的面目……   倘若真的是如此……   我胸口剧烈起伏,指尖颤抖不已,牙齿深深的嵌入了粉红唇肉中,面色潮红 如醉酒一般,急促的呼吸声被喷头洒下的水流声掩盖,忽而身子向右一滑,右臂 刚好碰到水龙头开关将水流瞬间关闭,刹那间室内骤然安静,落针可闻!   我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心中不断重复着先前的话语。   倘若女人真的是如此……   那便是如此又如何?!   这个女人就是我,是我又如何!   恰是此时,左手双指弯曲成钩,竟缓缓的伸进了那含苞待放的粉嫰蜜穴里!   「啊!嗯……」   一声酥媚到了骨子里的呻吟声在寂静的浴室里骤然响起,奇异暖流霎时间充 盈四肢白骸,积郁已久的快感瞬间被这一举动崩碎,随即又在腰窝炸开,我一边 呻吟,身子前后扭动数下以释放突如其来如潮水般的快感,臀部已经不知道和墙 壁碰撞了多少下,发出啪啪声响。   再试图探入一节指头,两根纤细手指被蜜穴嫩肉包裹着难以存进,指尖但受 到的尽是温暖滑腻,那里已经湿透,可深入还是异常费力,难怪那个混蛋人渣李 德盛抱怨我下面太紧了……   可毕竟伸入的是两根手指,我极为温柔的一探一缩,稍感疼痛便立刻停下来, 所以虽然进展缓慢,但是却是真的再缓慢推进着,随着我手指的刺入,那种快感 迸发的迹象反而有所减弱,只是不断的酝酿盘旋,这让我稍稍获得了些许喘息之 机。   此刻的我手上动作不停,但心中却不断的在天人交战。   我这是在做什么?   公共场合自慰么?   陆清,你是个好姑娘,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做,对么?   拔出来吧?回去好好读本书,哪怕好好睡一觉也行啊……   你怎么还在弄?!   停下来啊,停下……   指尖似乎碰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   好敏感!   两根手指的指肚轻轻的摩擦着蜜穴内部的嫩肉,在接触的地方能感觉到点点 的突起,像是磨砂的屏幕……   「啊!」   我忍不住再次哼出了声。   对,就是这里!   下体好像被电流一下子击中,里面嫩肉不停的翻滚痉挛,也就在这一刻,我 双腿瘫软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子,腿肚不断微微颤抖 着,脊背贴着墙壁缓缓滑下去,直到臀部着地,双腿蜷曲在左侧地面,另一之手 扶着一侧的玻璃幕板。   浴室虽然是隔间,但是却没有安装门板,此刻我面色潮红,一手抠挖着下体, 颓然的坐在冰冷的瓷砖地面,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明明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如此做,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下流胚子?   是刘凤美么?   是他让我这样的?   我望着对面的隔间,眼神茫然失措,瞬间觉得心灰意冷。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进来,我的形象是不是就荡然无存了……   此刻又哪里会有人来呢?   我轻哼了一声,嘴角泛起一抹生涩苦笑。   指节似乎又伸进去一小段,刚刚才褪去的快感不知为何,又再度死灰复燃, 在下体中肆虐起来,我情不自禁的夹紧了阴道内壁,手指也被紧紧覆着感受到了 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里的力量真的好大!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竟也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我手指的末尾段也仅差一点儿就全部伸入到蜜穴里了,好深!   如此双腿侧叠,时间久了右侧膝盖略有些吃痛,随即变坐为跪,身子前倾, 右手撑地匍匐在地上!   臀部高高撅起,反而更有利于手指的探入……   我双脚的脚趾同时紧扒着地面,足心绷紧与地面垂直,左手从腹部下面伸至 双腿之间,左侧乳房因重力微微垂下,恰好碰触到左侧大臂,一番摩擦之下又是 一阵的心神摇曳!   此刻我双腿大开,指尖随着有节奏的用力已然尽数没入体内,晶莹的爱液顺 着食指和中指缓缓流下,在指头最末端的骨节处拉成一条念长的透明细丝,我紧 闭着双眼,臀部高高撅起,腰肢在不断的快感冲击下左右扭动不已。   那里好痒……   怎么会这么痒……   下体蜜穴中传来奇妙的麻痒快感,在腹部深处游走不定,好像在勾引我去挠、 去瘙!仿佛不这样做,下体的瘙痒就会永无止境,直到将我彻底淹没其中……   我想停下来,想从这场荒唐的噩梦中清醒……   可,可我真的受不了!   此刻的我根本没办法去用理智思考,欲火烧的我双颊一片酡红,右手手指紧 紧扣住地面,浑身颤抖不已,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   罢了!   既然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那便就这样随波逐流又如何!   心念及此,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开始缓缓的勾动起来……   伴随着指尖的动作,快感也逐渐强烈了起来,下体欲火骤然如同被再次点燃, 在股间纷纷炸裂,融化成一股滔天洪流,冲刷着我此刻本就脆弱的心灵!   这便是肉欲的力量么?   仿佛可以将我所有的一切皆融化殆尽,而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一点反 抗的能力都没有……   好可怕的力量!   指尖不断在下体抽插搅动,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   此刻四下无人,唯有这极为淫靡的声音回荡在浴室之间。   是啊,这个时候又哪会有人在这里呢,这里只有我一人而已!   只有我一人……   心中默念这这几个字,我忽而嘴角微微翘起成一个神秘的弧度,继而开始呻 吟出声!   「嗯……,嗯!嗯……」   很难相信如此媚态尽显的声音竟出自我之口,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 好像整个浴室甚至更衣间都能听到我的呜咽呻吟……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真的很爽!   在这个空间内,只有我一个人,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用去考虑别人的 想法,更不用去抱有什么羞愧,这里就是我的世界,开心也好难过也罢,我可以 尽情去流露自己的真实情感,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这就是自由么……   「唔!啊!好舒服……」我轻哼出声,额头上尽是汗水,两个膝盖也因为久 跪开始发麻。   忽然,脑中闪过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接着,我右手撑地,左腿向前,足尖蹬地发力,身子缓缓站起,我喘息着停 歇了片刻,之后便迈步向前。   嘭!   左足刚一落地,便膝下一软,要不是右手撑了一下玻璃幕墙,早就一个踉跄, 倒在了地上。   糟糕,竟然透支到这种程度。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释然。   噗!   随着一声轻响,我拔出了原本伸入下体中的手指,身躯又是一阵战栗。   抬头看向了浴室的门口,我稍稍顿了一下,随即便向门口走去,一口气走到 了门外的更衣室,在镜旁拿起一条白色的浴巾裹住身体,赤足散发竟,向着训练 室的方向前行!   行至更衣室的门口,我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便深吸了口气,毅然走出了更 衣室的门口!   四面皆是落地镜,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正向舞室的 大门缓缓而行,四面镜子便是四个影像,镜中人肌肤胜雪,纤细而笔直的一双长 腿晶莹洁白,肌肉紧实却没有棱角,大腿浑圆细腻却无一丝赘肉,端的是骨弱肌 丰……   我此刻面色潮红不已,胸口处砰砰的跳动不止,甚至脖颈处都能清晰的感受 到心脏的剧烈跳动!   真的胆子太大了!   居然就这么几近赤裸的来到了这个在我心中十分圣洁的舞蹈室!   屋子很大,以至于我看不清对面镜中那修长人影面庞,可我却觉得这个人很 陌生,似乎像我,却好似不是我,可不是我那又能是谁呢?   一种奇异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脑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与那晚在寝室摔 倒后有些相似,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诞 的想法搁置在一旁。   快步走到训练室的门口,我看到了门外楼梯扶手上的红漆,略显斑驳却别具 味道。   还好,门口没有人……   心中悄然松了口气,我神色平淡。   面前的大门是两扇对开,门上清晰可见的淡黄色木纹彰显着原先主人的奢华 和品味。   我将两扇门依次合上,发出咔哒一声,伸手拧动把手底下的旋钮将门从里面 反锁,直到一声清脆声音入耳,这才放下心来。   我转过身来,背靠着大门,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   这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此刻他又在哪?   我赤足轻轻踩在黑槭木地板上,足底的水还未全干,留下了一个个带着水渍 的脚印。   「大叔……」   口中轻轻呢喃。   他的名字是王永年,可我已然觉得大叔这个称呼更加亲切,也许是习惯所致 吧。   虽然他和我讲了他的故事,但我似乎仍是不了解这个男人,而他就更不了解 我了,甚至或许他都不知道我是学舞蹈的,也更不知道我家来自哪,是有多大年 纪……   他就这么将我一把推开,到了现在他在我记忆中的影子都愈发的模糊,也许 过几年我连他的样子都会记不得了吧?   好想为他跳一支只属于他的舞蹈,可惜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也许我们之 间的缘分已尽,纵是强求也枉然,我虽然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心中仍有遗 憾……   也不知道如果他看了我的舞姿,究竟会不会喜欢?   若是他不喜欢,多半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说出来的,但若他真的喜欢,便胜过 所有其他人的掌声!   他开心,我便欢喜……   光着脚丫一路走到了对面的舞蹈镜前才停下了脚步。   镜中女子一头乌黑长发垂肩,肌肤白皙晶莹,五官精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同仙子下凡尘,不沾染一丝尘埃……   这便是所谓的美么?   面对这张每次照镜子都能看到的绝美容颜,我轻轻感叹。   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弄清楚对于一个女生而言,什么叫做美……   似乎我的这张脸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们着魔痴迷!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孤芳自赏或是自我陶醉,只是一旦我走入公众场合,便 有无数痴痴的目光望来,从小到大一直便是如此,到了现在连我自己都有些疑惑 自己的直觉到底对不对,可惜没人能给我答案。   或者说我并不需要答案,因为这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美丽的负担而已。   何时自己变得这么矫情了?   镜中女子轻轻咬住嘴唇,眼神有些惶惑。   美丽的负担……   若是让周围人知道了我竟有这样的烦恼,会不会惹众怒?   大概至少会骂上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身上的水渐干,我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对面的镜子,原本几近消散的燥热感再 次在身体中酝酿升腾,我高耸的胸脯不断的起伏,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突然,我右手抬起,攥住胸口系紧的浴巾瞬间向右一扯!   呼啦一声,浴巾骤然被扯离身体,我右手一松,将其仍到了一旁的地上。   而我,一丝不挂!   第一次这么大胆!   连我自己都有些震惊于自己的出格与疯狂……   镜子中的我真的,好白……   肌肤就好像冬天洁净的雪,在阳光下绽放出晶莹夺目的光彩!   高耸浑圆的胸部傲然挺立,修长的身体看不出一丝赘肉!   这便是所谓少女的身体吧……   我向前再度迈出了一步,脸颊红透,我有些不敢再看,随即别过头去,可又 看到右侧的镜子中的自己,从侧面看自己的胸部更是翘的夸张无比,就好像地心 引力对我失效了一般,明明如此硕大的胸部,却能够丝毫不下垂,反而微微上翘!   双手轻轻抬起复又打开,惯常的舞蹈动作此刻做出来完全是两种感觉,双峰 被缓缓的抻拉,我以右脚为轴,竟是按照芭蕾的方式旋转了一圈,当我停下来的 时候,乳房依旧微微颤抖……   没了裹胸的束缚,这硕大的胸部的确会一定程度上阻碍我动作的发挥。   将手臂放下,身体也慢慢放松,我并没有在这里来一场裸跳的打算……   也不知这样的我,大叔会喜欢么?   可只要他是一个男人,这副身体他应该一定会喜欢吧……   我右手缓缓抬起,再次托住了自己的胸部。   大叔,清儿的这副年轻的身体已经是你的了,可你为什么舍得抛下我呢?   我真的令你讨厌到这个地步了么?   大叔,你看呢,你过来看看啊!   我双手轻轻揉搓着两颗雪白乳球,眼神幽怨,吹气如兰。   清儿好想你……   手上的动作十分生疏,毕竟我从未这样放肆过。   乳房在揉捏之下渐渐生出奇妙感觉,就像刚刚在浴室中的那样,腹部像是有 一团火,反复灼烧着我仅存的理智,却又无处发泄!   开始有丝丝痒意从下体窜出,我微微翘起臀部。   好想要……   这三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忽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   可随即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顷刻间释然了,身子再度放松,眼神也开始恢复 原先的迷离。   右手抬起置于唇边,我开口含住中指和无名指,不多时,手指抽出,其上沾 满了透明的津液。   双腿轻轻打开一个角度,左手按住阴部,缓缓将阴唇打开,右手双指搭在阴 道边缘,紧接着便向里一送,口水和爱液的双重润滑下,竟毫不费力的将手指伸 入了蜜穴内部!   「唔!」   我再度失神,口中轻轻呻吟。   快感袭来,我有些措手不及,随即双腿屈膝下蹲,左手则扶住了把杆的支架。   我抬起眼皮,望向了对面的镜子。   镜中的自己此刻双腿打开,赤裸着身子,竟是一副平日里排便的姿势!   好羞……   我立刻低下了头,不再看向镜面,有些不敢面对此时的自己。   右手中指与无名指轻柔探入,直至大半没入。   这个姿势似乎可以将我的阴道更好的打开,比先前要顺利许多,左手顺势抹 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轻轻摇晃着手掌,给已经憋闷到通红的脸颊扇扇风。   好热……   我记得舞蹈房平日里通风很好,都是很凉爽的,怎么此时却完全不是这样, 身上已经被汗水再次浸湿,我感到浑身燥热无比,如同置身于一个大蒸笼。   手指不断探入扣挖,刺激的感觉也开始一波接着一波潮水般冲刷着本已脆弱 不堪的神经。   下体的湿滑肉体缠绕在指尖之上,不断的摩挲,像是在弹琴,演奏出不同旋 律的音符,在我的身体中流淌,大脑开始放空,我渐渐失去了原本的理智……   一直觉得人不该被肉欲所支配,哪里知道自己竟然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想停下来,可真到了此时又怎么可能停下来呢?   「啊……,呼……」我再次哼出声,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几声柔媚到骨子 里的呻吟瞬间在空旷的舞蹈室里回荡。   好羞……   万一有人在门口听到怎么办?   我紧锁着眉头,手指缓缓的在阴道内不停抽插,心中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可怎么越是这样,下体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下体在手指的套弄下,就好像,就好像被电流不停的刺激,如若有万千丝线 缠绕其中,被无数细小电流打断复又接上,而那些快感便也随着这些丝线不停的 向身体各处传递,到到指尖,到脚跟,到脚掌、脚趾乃至发梢,都萦绕在点滴的 刺激之中,微微的战栗……   好舒服,自己弄怎么会这么舒服!   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伸入下体中的两根手指、掌心连同右手的手腕韧带都 有些酸麻,我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喘息着,镜中的女人双颊一片酡红有 如刚喝过酒一般,眼神迷离透着勾人心魄的韵味。   女人就这么蹲着,好不雅观的姿势……   我微微皱了皱眉,镜中的女人好陌生,这是我么?   我开始变得有些惶惑,可随即一阵莫名的快感从腰际袭来,心神又再度失守!   手指歇息片刻后,酸麻感刚刚缓解,竟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我咬住 嘴唇,心中羞愧到了极点!   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很下流,可身体怎么就像不受控制一般……   此刻的我还是我么?   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可立刻被无边的快感冲刷到不知哪里去了。   「嗯!嗯!……」我仰头咬着唇角,呻吟声透过口中的缝隙挤出,似呜咽 ……   腿已经开始发软,堪堪撑住自己的身体,左手紧紧握住把杆的立柱,生怕一 不留神就滑倒在地上,小腿肚子都开始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   「嗯!」   不行,下面好像是要爆炸一般的翻江倒海,我这是要丢了么?   快感伴随着手指快速的前后运动而不断的积蓄着,到了此刻已是极限……   「啊!」   我放声大叫,这里没有别人,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我心中的情绪。   双峰挺立胸前,在我手臂的前后运动下不停的小幅度摇动,身上渗出了细密 的汗珠,脖颈处开始渐渐泛红,酥麻感在后背上不断的上下游走,甚至臀缝里都 开始有了丝丝痒意。   下面的确很紧,而且越是快感强烈的时候,阴道内壁的肌肉就会层层叠叠将 手指裹覆的更紧,甚至到了此刻,手指都会感觉到隐隐的疼痛,难怪那男人会那 般说,亲自感受真的好强烈……   随着我手指的不断抚摸,似乎快感也开始有了即将爆发的趋势,一股奇特的 感觉顺着我的后背和手臂游走,有些麻还有些凉,很奇特的感受。   脚趾不由自主的紧紧蜷缩在了一起,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下面好似一个充满水的气球,还在不断的将水灌注其中,气球的表面此刻已 经撑到了极限!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呼!   太刺激了!   整个三角区的位置已经全都麻了,所有的肌肉、全部的细胞都好似绷紧了弦, 好像在等待着某一时刻,某一动心心魄的时刻,等待着那久违的快乐!   大叔……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会想起他?   我怎么还是忘不了他?   陆清,不要去想他了,好不好!   他是那个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人!   给你那般的快乐,却又如此无情的抛弃了你……   你就那么贱,就那么不要脸么?   此刻我心中不断的咒骂着这个凉薄的负心汉,刻身子却像是不受控一般开始 颤抖起来,快感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在我脑中轰然炸裂,我绷紧了身体拼命的想 抵御这如潮般的攻势,可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嗯……!嗯……!」一声声呻吟在空旷的教室内响起,显得如此放荡。   忽然间,我的手一滑,腿已经软得如同无骨,脚趾扒在地上半分力气也使不 出,于是身躯颓然的向前倾倒,只听扑通一声,我便如同浴室里一般无二,上半 身瞬间贴住了地面,而双腿还呈弯曲状,小腿紧挨着地板,臀部高高撅起!   这个姿势真的好羞……   我脸腾的一下涨红了起来,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反而愈发的加快了起来。   脑中闪过无数的场景,竟都是与大叔交欢的画面……   不行啦,简直要羞死了!   我瞬间闭上眼睛,不敢再去想,可头脑中的画面却清晰依旧,仿佛就发生在 眼前一样,男人瘦削却结实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粗大的阴茎在我的身体中不 断的开垦耕耘,耳中都是肉体碰撞声、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爱的味道……   我们不断的变换着姿势,有时男人在我的身后,我的臀部被他的身体一下下 砸出阵阵的肉体浪花,有时他又趴在我的身前,手里把玩着我的挺立的酥胸,身 子上下起伏,仿佛在宣告着这是他的领地,别人谁都不可以占有!   「大叔……,真的是你么?你终于肯见我了……」我神情涣散,眼前一片模 糊,隐隐看到了那个令我又爱又恨的男人,随即不管不顾的嘶哑哭喊着,好似憋 了无数的委屈想要发泄!   我大声倾诉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坏! 你坏!你是最坏的大坏蛋!我不要理你,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呜呜……」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脸颊流淌,我真的哭了,竟在这个地方,以这 样的方式,哭了……   良久,我终于止住了抽泣,轻轻的对着眼前的模糊身影说道:「大叔,你, 你能告诉我,你究竟,究竟爱我么?你告诉我好么?哪怕是假话……,不!你不 要告诉我了,我怕……」   我喃喃自语,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下体的快感不知为何忽然再度袭来,我眼睛瞬间睁大,随即深吸了 一口气。   「啊!大叔,你好厉害……,嘶,啊……,我不求什么,只要你能在我身边, 啊!」我忽而大声叫着:「用力!大叔,大叔!啊,好舒服!清儿好舒服!就这 样,不要停,使劲儿……!嗯!不要管清儿,清儿受得住,操我!啊!不行,要 去了,要丢了!」   我瞬间仰起头,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我竟然说出了这样放荡不堪的言语!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我么?我竟会爽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   「嗯!不要!嘶……,啊……」   即便心中是如此震惊于自己的失态,可下体传来的无边快感却是真实的,我 大口喘着气,两颗乳房紧紧贴着地面,挤出了一个平面,脚尖此刻早已没了力气, 根本就蹬不住地板,只能交心向上,脚背与整个小腿绷成了一条直线。   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我心中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然到了极限。   也许下一刻就会立刻绷断那根一直撑着的弦……   我不敢多想,好像最近把这辈子的傻事都试了个遍!   大半夜在治安不好的街头乱逛,还主动和大叔……   今天竟然在吾心楼的教室里,自慰……   这难道真的是我本来的样子么?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无论怎么讨厌,怎么不喜欢,我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此刻这个浑身赤裸,撅在舞蹈室的镜子前,不断扣挖这自己阴道,口中时不 时发出阵阵呻吟,脸红的像是渗出了血,如同烂泥一般的女人,就是我……   真的就是我啊!   咚咚……   额头贴着地面,我希望自己能清醒一些。   发丝纷乱,散落在我的双颊,我的头紧紧贴在地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 神空洞不知看向哪里,我嘴角忽而微微勾起,轻轻吹起了面前那一缕青丝……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当初在破旧屋子的时光,那时候我还是一 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儿,可随着身后一个被唤作阿彪的平头男子身子向前一挺,我 的最珍贵的东西,没了……   那一幕此刻就在我眼前重复,一遍又一遍,我的心在滴血,右手手掌紧紧的 攥成了拳头,可慢慢的我从起初的恐惧和悔恨渐渐变成了麻木,甚至到了最后仿 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在表演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活春宫……   我想到了李德盛,那个粗鄙不堪的汉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想起他,我被他抱着,肌肤紧紧贴着其如何都称不上上干净的身躯,用着羞耻到 了极点的姿势满足着对方对于性爱的所有想象!   啪啪啪……   我抱着他的脖颈,胸口被男人每一次的突进挤压的喘不过气来,小腿架在男 人的肩头,抬眼便能看到自己的修长白嫩的双足悬在空中,十根脚趾在巨大的刺 激下不停的蜷缩又松开……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情竟会如此平静!   接下来眼前一花,又换了一个场景,我披着浴巾两个男人之间,这两个男人 好像很面熟,哦,我记起来了,他们一个叫苟云,另一个被称作黑子。   我手里我这的是……   两个人的阳具!   瞪大的眼睛慢慢的恢复成本来的样子,我没有收回双手,反而开始前后套弄 起来,两个男人闭着眼睛,龇牙咧嘴的仿佛在努力隐忍着什么,可颤抖的身体分 明在告诉我他们很爽……   呵!   我轻笑了一声,媚眼如丝,望着两个男人,仿佛知道他们的表现本该如此, 仿佛此刻的自己本该如此,真的本该如此么?   此前经历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着另一个我露出从未 有过的阴柔媚态,那一声声销魂蚀骨的浪叫,那一滴滴从交合处溅落的水花,都 仿佛不断的告诉我,我是谁,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究竟在做什么?   「啊!」   一声自己的尖叫声将我从不只是幻觉还是梦境中惊醒。   眼前景物恢复清明,我睁大眼睛,沁凉的汗水湿透整个身体!   我还在教室里……   脸色陡然间红的发紫,胸口起伏不定,心中更是羞愧的一塌糊涂。   刚才我好像,哦,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想到了阿彪他们,还有李德盛,苟云 ……   天哪!   仔细算算,我竟然已经和这么多男人都有过……   遥想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忽而有种说不清的凄凉。   糟糕,下面怎么已经湿成了这样!   我眼神无意间瞄了一眼双腿之间的地面,心中骤然一惊,更是羞愧得无地自 容,脖子上的青筋一涨一缩,脸颊也开始憋得发麻,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才好。   那里已经成了一汪透明浅淡的小「水潭」,在正午的阳光下映衬得格外耀眼 ……   这都是从我那里流出来的?   我痴痴的望着这一滩水渍,说不出的困惑迷惘。   这本不该是我能做的出来的才对……   我此刻已如被推至悬崖峭壁边缘,进退两难!   两根手指在阴道里缓缓的勾抹着,时不时双指打开,将下面的嫩肉撑成一个 大圆弧,内壁表面产生阵阵的酥麻,同时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浑圆雪白的臀部 不停的摇晃着,似痛苦又好像是在默默的享受……   在某一瞬间,我忽然睁大了眼睛,我感到下面好像有一丝异样,那感受并不 强烈,却直击我心,就像小鸡刚要孵出壳时的轻轻一啄,亦或是大坝决堤前的一 点裂缝!   此刻,一种久违的感受犹如从九天云霄之外陡然传来,我脑中顿时嗡的一声, 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接着自己好似要腾云驾雾一般,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   快要撑不住了!   我心知肚明自己此刻的处境,随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既然要高潮,那何不让其来的更猛烈一些!   我脚趾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紧咬着嘴唇,双腿根部更是死死的夹紧,身子 摇晃不止,甚至到了紧要关头连呼吸都好似停滞了。   只感到下体淤积的快感不停的在积累、膨胀,似乎这种趋势永无止境,就像 是即将吹爆的气球一般!   「啊!」   我忍不住哼出了声。   要来了……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如同在等在最后那一瞬间的爆发!   可谁知就在此刻,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响竟从门口传来……   我甚至都怀疑这是否是我的幻听!   门口?   难道?   门口难道有人?!!   不!   一定是我听错了!   一定是这样!   可入耳分明是钥匙撞击之声,哗哗啦啦宛如金石相交清脆悦耳……   声音极有穿透力,我离得如此之远竟也听的轻轻楚楚!   是谁?!   随着一声隐约能听到的钥匙拧动的咔哒声,我的心骤然间踢到了嗓子眼!   砰……   心跳瞬间加速到了极点,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顺着动脉直冲头顶而去!   接着脑子嗡的一声竟是一片空白……   竟然有人在门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一刻,我觉得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身子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可唯独伸入蜜穴中的那两根手指竟然……   竟然还在动!   怎么还在动?   让我几近崩溃的是,我忽然发觉下体传来的快感竟随着门口的动静开始成倍 的增长起来,本不该如此啊!   不是应当立刻紧张的快感全无才对么?可我怎么反而……   「嗯!」我轻哼了一声,让我意想不到的滔天快感仿佛万丈巨浪瞬间将我整 个人都差点儿拍晕了过去,全身阵阵战栗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着无边的快 乐,我渐渐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身子都觉得开始飘飘欲仙!   吱呀……   门!   门好像被人缓缓的推开了……   我要跑么?现在就跑?   这个姿势简直太糗了!   不行!   可我想直起腰来,却完全提不起劲儿,甚至连腿此刻都抖得厉害,这种抖动 根本就不受控,我怀疑即便是双手将大腿一圈攥住,还是会止不住的颤抖。   我尽力抬起头,强忍着身体承受的巨大刺激,转头向身后望去,可眼前竟是 有些模糊,身子酥麻到开始发冷的地步,我知道自己筑起的这坚固堤坝已经马上 就要承受不住这滔天的巨浪,『泄洪』的时刻就要到了!   接下来的便会是洪水泛滥成灾了吧……   被紧紧咬住的唇角渗出一丝血迹,估计嘴皮已经被咬破了,可我此刻已经丝 毫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眼睛死死的望着远处被慢慢打开的门,大脑一片空白!   吱……   门移动的速度极慢,仿佛这一刹那竟是持续了一生的时间!   也不知是初愈悔恨还是颓唐,这一霎那间我想到了妈妈过年时候包的虾仁馅 儿饺子,想到了爸爸生气的时候拿着轻轻敲打我的报纸,想到了大学入学前小姨 笑盈盈捧着的那双即将送我的漂亮舞鞋,想到了每次看到我跳舞都会瞪大眼睛、 红着脸、笑成个小肉球的月婷,想到了平时不苟言笑、少年老成却才华横溢的林 郁,还想到了他……,那个至今都让我魂牵梦绕,却始终都没说过一句哪怕『喜 欢我』的那个男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此刻连嘴唇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门终于被打开了!   模糊视线下,一个人影悄然立在门后!   而我……   就在这一瞬间,竟在这一瞬间,攀到了那极致的巅峰!   别!   我心中大喊!   可全部身子却在此时绷紧,而后如拉满的弓弦瞬间从蜜穴的最深处陡然间释 放,好似所有的精气神都随之喷涌而出,我浑身战栗着,颤抖着,每一个细胞都 似乎饱尝了琼浆蜜液一般欢愉的跳动着……   要飞了……   我真的要飞了……   眼前一片迷茫,我感觉自己身处一个玄妙的世界,周身被彩蝶环绕,它们成 群结队,不断在我的身边盘旋飞舞,我伸手欲碰触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随后,刹那间我身子一沉,瞬间复又落回了地面!   接着陡然睁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面临着什么样的窘境!   我轻轻喘息着,慌忙向门口看去,视线这才渐渐的清晰起来……   门口,一个身着保洁制服的瘦小女人此刻正睁大了眼睛,捂着嘴,一脸震惊 的望着我!   因为距离较远,我也看不太清楚,只隐约能看出来女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 小臂裸露而出,黝黑而且很细,上面能看到细微的皱纹。   女人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里面插着一根银色的拖把杆,其身侧 的地面倒着黑色的塑料扫帚,而她楞楞的杵在原地,却也不曾有片刻想着将其扶 起。   而我此刻两根手指依然插在蜜穴里,大量的透明液体从手指与阴唇交汇处一 股股的流淌而下,牵拉呈丝挂在我下体与地板之间,时不时从中断开,复又接续 而上,丝丝缕缕,好不淫靡……   完了!   我此刻头脑一片空白。   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出格的蠢事!   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让我更加崩溃的是,本以为只是行为荒唐,不会有人那么巧经过此处,可怎 么?可怎么就那么寸!竟然真的被人给撞见了!   我此刻的样子会不会很丑?   会不会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浪荡女子?   我忽然看向了一旁还开着的窗户……   干脆就这么跳出去,一了百了?   不行啊!   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到时候传出去,那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此刻无数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一直不断上演着,身子却僵硬的无以复加,做什 么都不是!   就在我感到无比尴尬的时刻,忽然站在门口的女人动了……   她将右手拎着的塑料桶往地上一搁,发出咣当一声,声音很大,可女人似乎 就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接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随即摇摇手。   我被其如此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可接下来女人手上没停,突然张开嘴却没能 发出任何声响,她用同样的方式伸手指向了自己的嘴,同时再次摇了摇手。   这次我终于明白了。   难不成她是聋哑人!   我忽而意识到自己到了现在仍是撅着屁股示人,顿觉一阵头昏眼花,简直是 丢人现眼……   于是紧忙翻身靠着把杆的立柱坐着,两条修长大腿死死的夹住,斜搭在地板 上,左手小臂横亘在胸前,将双峰勉强遮掩了一下,同时右手捂住下体蜜穴,神 情紧张的望向对面的女人,无意识的紧咬住嘴唇,心跳更是极快!   女人见到我此刻的举动,神情也略微放松下来,接着又用同样的方式指了指 耳朵和嘴,再摇了摇手,反复展示了几遍,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懂了……   女人也露出笑意,忙不迭跟着重重点头。   在我眼中,这个场景竟是无比的荒诞……   谁能想到我居然光着身子,在吾心楼的舞蹈室里,和一个保洁阿姨打着哑谜!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天大的笑话,可确真真正正的发生在我的眼前,让我觉得 如黄粱一梦一般不真实。   女人随即又用双手颤微微的捂住双眼,远远的就能看到对面的阿姨竟已是满 脸通红!   不仅如此,她还悄然转身,被捂住眼睛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一会儿她 才再次转身,瞪大了一双两边布满鱼尾纹的眼睛,捂住嘴不断的点头。   她是在告诉我她会保守秘密……   女人已经表示的如此清楚,傻子都能猜出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什么,如果她没有骗我,那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见……   紧紧的捂住胸口,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表示能够不将此事宣扬出去,对我而言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女人看到我点头,她也是慌忙点头,而后也没再做出什么手势,干脆利落的 将倒在地上的扫帚和脚边的塑料桶小心翼翼用一只手的拿起,另一只手则握住门 上的把手缓缓的将门合上,真个动作一气呵成,能看出其干活的熟练程度。   只不过在关门的过程中,女人依旧偷偷的看了我两眼,与我目光相交,随即 紧忙避让,望向了一旁,女人的脸更红了……   要知道对方可不是二八少女,而是一位近五十多岁的阿姨,竟也会露出此种 小女人的娇羞神态,令我错愕之余,未免也觉得自己此番举止是有多么的不堪入 目!   咔哒……   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大门再次紧闭。   这一刻世界突然安静了……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异常虚无的梦幻泡影……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身子如同散了架般颓然的瘫坐在地板上,抿了抿嘴, 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只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心中居然一丝想法都没有。   良久……   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刚刚怕得连轻生得念头都冒出来了,没想到自己竟是这么的脆弱……   幸好自己没那么冲动,否则此刻的我大概已经赤条条的摔成了一滩烂泥了吧!   我还没幼稚到这种的地步……   左手撑着地板准备站起身,可当右足蹬地刚欲发力之时,脚掌似乎踩到了一 滩的滑腻液体,脚下没有站稳,刚抬起的臀部一下子又跌回了原来的位置,摔得 我骨头都跟着一阵的疼痛!   这算是怎么回事!   算是对自己行为的恼羞成怒,我右脚使劲儿踩了踩那一滩透明的津液,啪啪 之声入耳,更是让我心烦意乱,脚掌已经沾满了爱液,我这才停下了发泄的动作 ……   活该!   我心中骂着自己,可又担心万一再有人来,不可能每次都如此幸运,发泄完 情绪后,我也顾不上这许多,身子向后微微蹭了蹭,再次伸手撑起身子,略微用 力站起。   或许是先前紧张过度,起身时竟破天荒的感到有些头晕!   按理来讲,经历过无数次舞蹈训练的我本不该如此,难道最近疏于训练就退 化到这种地步了?   此时时间紧迫,我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便也顾不上这些,扶住身后的横杆, 略作休息,待头脑恢复些许清明就再次向更衣室走去。   可笑的是,先前过来的时候一路赤足,脚上沾的都是洗澡的热水,可此刻回 更衣室,足上还是踩出了湿漉漉的脚印,不过地板上印着的一个一个清晰的半透 明印记却是我身体里流出来的蜜液……   说出来,都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   回到更衣室,我没有拖沓,用很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想到地板上那一滩透 明液体,我岂能让其这么留在那,没有找到抹布,只好拿起自己的毛巾,走过去 蹲在地上缓缓擦拭……   当我拎着白色的训练包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整个人还仿佛处于梦游状态, 只想着尽快回到寝室。   那位保洁阿姨真的会替我保守秘密么?   对此我有些将信将疑,可转念一想,便也释然。   女人的笑容不似作伪,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理由去这么做,何况她连证据都没 有……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不管怎么想,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   只能祈盼着对方会遵守她的诺言……   转身拉住教室的门把手,缓缓将大门合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背靠着门板, 双手按住门把手,咬住嘴唇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噗嗤!   不知为何,我竟是一时没有忍住,一声轻笑出口,连我都被自己的举动给吓 得不轻,随即急忙捂住嘴,心想着,陆清啊,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这都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有心情笑!   可心中如此想,反而笑得更厉害,即便是捂住了嘴,可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收 敛的意思,到了后来干脆也不管了,任由自己一个人站着傻乐,笑得弯了腰,直 到笑得肚子都痛,确还是止不住,我就这么笑啊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一个人的世界是寂寞的,一个人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不论是何种的喜怒哀乐, 对着别人可能会带着张面具,即便无所图,哪怕只为了保护自己也好呢,可对着 自己,那些玲珑心思就索然无味了。   做人做到了圆滑,大多都是骗别人,可有些人做到了极致,连自己都舍得骗, 这样的家伙可怕却更无趣,我不愿如此,也不屑入如此。   问我为什么笑?   我也想知道……   也许我会告诉你,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可说了你会信么?   有趣……   这两个字不错,我眯起眼睛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我已经十九岁了……   前十八年,你若问我什么事情会让我觉得有趣,我大抵只能说是跳舞,这倒 不是假话,只可惜除了跳舞,我似乎也没别的什么可说的了。   这究竟算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若是余生也皆是 如此,也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了,无聊……   曾经的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一个木偶,甚至连被谁牵着都似乎懵懵懂懂的, 说不上讨厌,如同一个只喝过白水的人自然不知道汽水是个什么味道,一个从未 离家走走的人,似乎觉得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便是整个世界!   可你说是就是么?   我的心却告诉我那不是。   所以我迷惑了,彷徨了,鬼迷心窍了……   可这半年来,我经历了此前十八年从未有过的人生!   这好笑么?   不应该很难过才对么?   可我为什么在笑?   笑什么?   笑我被人强行夺去贞操?   笑我居然成为了一个女人的玩物?   陆清,你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讲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你还在笑?   真是个疯女人!   疯女人!不可理喻!   此刻我一个人站在教室的大门口,第一次怀疑这个叫做陆清的女人是不是自 己……   这是一个怎样匪夷所思的念头!   灵魂与肉体是唯一的么?   人生中第一次去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可答案没人告诉我。   下面怎么又痒了?   我双腿轻轻夹住,缓缓的磨蹭着……   又来了……   近些日子每当我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如此,我狠狠咬了咬嘴唇,似乎 没有什么效果,左手拧着浅绿带着些许淡橘色的裙摆,脚尖内扣的同时也在微微 的颤抖。   或许我天生注定是这样的女人……   我低下头心中竟萌生出了如此的想法。   呸呸呸!   真不要脸!   哪有人天生就是如此放荡,我就更不是了!   一定是哪里不对,一定是这样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对吧?   「陆清,对么?」   嘴唇微颤,我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楼梯口呢喃着。   ……   年少便知愁滋味   二八妙龄不思归   待得身破强人掳   转头看,   不识镜中人   ……   浅棕色的尖头平底鞋接触青灰色的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我扶着环形 楼梯的扶手拾级而下,偶尔伸手拢拢因为颠簸而散落在鬓角的发丝,没有看向四 周,却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偌大一座吾心楼,此刻安静的有些可怕。   往日训练想看到个人影都难,怎么偏偏今日……   就在我做那事的时候就被人给撞见了!   或早或晚都不至于如此!   哎……   我轻轻叹息一声。   也不知那位保洁阿姨现在在哪?   眨眼之间又不见了,真应了那句话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见便不见吧,见了面还不知道有多尴尬呢!   不知不觉间,我已沿着来时路走到了一楼的长廊边。   今晚,校门口咖啡店的女主人Lisa约我去她的店里坐坐。   Lisa说她前两天结束了自己的假期,和老公回国了,也不知道这个三天 两头就往国外跑的老板娘究竟是如何打理自己的店铺的……   我眯起眼睛,嘴角含笑。   都三十多的女人了,心态还和我们这些像大学的姑娘差不多,像个长不大的 孩子,我与她大概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吧,有时候我也想着,若是我到了三十几岁 的年纪是否也会如她这般洒脱呢?   又会不会是整日相夫教子,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家庭主妇?   多半还是会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舞蹈事业上吧……   前提是要摆脱那个女人……   可能么?   这一刻,我默默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我感觉自己的右手边似乎有些不对劲,遂缓缓转头看去,随即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平时从来都是大门紧闭的屋子,今天竟破天荒的被打开了一角!   我心中犹豫要不要就此离去,可好奇心却硬是将我拉住没有挪动半分。   这可是吾心楼,沈吾心先生的故居……   中国近代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舞蹈家!   仅凭「沈吾心」这三个字,便足以让每一个怀揣着舞蹈梦的年轻男女为之神 往,而当年沈先生便是在这座建筑中成长为一名现代舞宗师级别的人物,正所谓 爱屋及乌,这里的每块地板,每一间屋子,大概都是充满着浪漫故事的吧。   想到此处我脸上陡然一红,想到了刚刚在训练室地板上的那一幕,右手攥紧 了裙角,轻轻咬住嘴唇,继而闭上眼睛,睫毛都羞得跟着轻颤不已。   我的这不雅的举动真的是玷污了这神圣的地方……   左手抬起,用掌心狠狠的敲了几下自己的头。   不过,沈吾心先生的生平事迹是有书立传的,却很少提及其母沈玉玲和戴波 利·温纳的故事,如今想想倒是有些觉得奇怪,或许沈先生不愿提及长辈的事情 吧。   我缓缓睁眼,侧身向屋内瞧去,门只开了一条缝,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 觉得里面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着的都是书和一些摆件儿……   我踮起脚尖向前轻迈了一步,想再凑近一点儿看看,却也没想走入,毕竟这 是人家的屋子,我不好就这么无礼,单单在这儿偷瞧就觉得自己跟个做贼的似的, 心中忐忑不安。   「咳!」身后一声轻咳响起,我吓得身子一激灵,立刻站直了身子,眼观鼻, 鼻观心,如老僧入定,可心却跳得厉害。   「怎么不进去瞧瞧?」   是个很儒雅的男子声音……   会是谁呢?我心中泛起了嘀咕。   算了,何必去猜呢?我只是看看又没做错什么?   如此胡乱给自己打气,我缓缓转身,望向身后一人。   是他?!   我骤然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闪过些许诧异,神色复杂的望着对面一位神情 冷峻的中年男子,轻轻道了声:「沈会长……」   随即想起这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家产」,随即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路 过这里,没想到这个屋子的不门知被谁打开了,所以才看了两眼,不是故意的, 林郁老师说这个屋子不让我们进,所以我没打算过去,也不是我打开的,所以请 您不要误会……」   不知为何,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本能的有些心虚,于是很少见的解释了许多, 生怕对方认为我是个冒冒失失的人。   男人神色如常,没有想象中的出言讥讽或是严肃批评,一双凌厉眸子带着摄 人的寒光直刺向我,我感到了一阵的脊背发寒,可随即男子眼神中的阴霾一闪而 逝,继而嘴角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些许玩味说道:「我听如雪这丫头说 今天林郁不上课,本以为你也不会来练习,想不到你还是来了,再看看我们家如 雪,难怪你比她强上半筹……」   我瞳孔微微一缩,此前我仅和这男人近距离接触过一次,上次他也是此般态 度,可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是在夸我,可他这个大人物总不至于在我这 个后辈面前如此寻衅吧。   「沈会长真的说笑了,师姐师出名门,舞蹈技巧更是炉火纯青,这方面我可 是远远不及,您如此说我,学生哪里受得起……」和这个男人我更是需倍加谨慎 才行。   男人眯起眼睛看不出神色,沉声道:「我不跳舞很多年了,可孰强孰弱还是 拎的轻……,你小小年纪,可别学那一套精明世故,有一说一就行。你比她年纪 小,也是该刺激刺激如雪这丫头,否则到现在还总觉得自己行了!」   第一次听着男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时也有些不大适应,不知道他为何如 此在我面前批评自己的女儿,不过男人神色冷峻,但是奈何声音是在温润好听, 少不得十分的儒雅气度,我的心也渐渐镇定了下来。   「我刚才的言语的确出自真心,并非有意恭维……」我轻声道,随即看了一 眼对面的男人。   记得初见这名在舞蹈界位高权重的男子,他还是坐在车中,整个人如同刚从 冰窖走出,阴冷的气质至今难忘,只是我自知未来与这个男人打交道的不多,所 以并不在意这些。   只是今天此人有些不大一样,身上仅穿着一身灰色的polo衫,看面料就 知到材质不俗,腿上的黑色裤子轻薄,足上蹬着一双褐色的尖头皮鞋,显得更加 成熟稳重。   男子面容清单,却不似初见那般充满戾气,显得书生气更重了些。方才对其 的警惕和敌意也逐渐淡去,心想着,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儿对方又怎么会乐意 为难,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如今想想,倒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些。   适才对方说沈吾心先生是他的爷爷,我并未对此有什么意外,上次在吾心楼 恰好碰到沈如雪的时候便从其口中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没想到沈家几代人竟然竟 是薪火相传,舞蹈天赋皆是不俗,而且成就也没辱没了沈吾心先生的名头,让我 十分钦佩。   本打算打声招呼就离开这儿,我开口轻声道:「沈会长,我今天已经练完了, 这就回去,那就不打扰了……」   「才中午,这就练好了?」男人眉头一挑,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身子不舒服,没多练……」我不愿与男人对视,只是低头回答。   「哦,这样。」男人轻声道:「练舞是个辛苦活,我是过来人,知道天赋这 种东西还需要不断的练习来滋养,可即便如此,要是受个伤,就算是那些被认为 是精彩绝艳的天才,也会瞬间摔落于尘埃,什么都不是……,所以身子有恙,该 休息就休息。」   男人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自顾自说着,旁若无人一样。   可我分明在其眼神中瞧出了一丝黯然,却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   面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许与传言略有不同的中年男人,我心中有些感叹,可又 一时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转身迈步想门口走去,口中淡淡道:「有些事情需要 亲身经历才能明白,可有一件事我懂,我们大多数人都希望控制自己、控制别人、 甚至控制一切,可却不知道,当你试图用一种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却又会糊里 糊涂的又冒出一些新的问题,人力总有穷尽时,哪能事事顺心如意,与我来讲只 能尽人事、知天命而已,所以,我不怕……」   刚刚男子的话语我心中虽不完全确定,但是总觉得是冲我来而来,心中也有 些不悦,所以本就不愿多说的我,今天破天荒说了这许多,而且还是当着沈长青 的面儿!   我刚走出几步,只听身后男子声音再次响起:「好一个不怕,既然不怕,那 你想不想进这间屋子看看?」   我心中骤然一跳,随即回过神儿来,脚步竟停了下来。   他似乎是认真的……   我极力忍着自己想立刻转身的冲动,语气尽量保持平缓:「你说的可是真的?」   「今天没什么事儿,过来看看,年纪大了,总是爱忘事儿,有些往事啊,不 常常惦记着,怕是就忘了……」   男子答非所问。   我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也不知对方是何用意,若是我原先的性子,一定不 愿和这个性格阴冷的男子有过多交集,可近些日子终日在这里练舞,此门都是紧 闭不开,而林郁又是说这个屋子不可随便进入,我心下便更是好奇,每每从这里 走过都会多瞧上几眼。   这世间很多事情便是如此,大家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也不是不知道, 可能我知道了屋子里面是些什么,也许会大失所望,可心中仍是心心念念,不胜 自扰。   我没有去理会男人的碎碎念,洒然转身,对着这个看起来阴郁异常的男子展 颜一笑:「不许反悔……」   我轻轻仰起头,脸上挂着只有小女孩儿才会出现的古灵精怪。   男子看着我的面庞忽而愣了一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男的出现了些许变化, 可随即便立刻消失不见,仿佛刚才那一刹那的失神是错觉。   而我也止住了自己欲出的话语。   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的性子也开始有所转变,只是这种改变很细微,大多数 时间我自己都难以察觉,可刚刚那一下让我自己都颇感意外,面对这样一个陌生 男人,我少有会如此调皮的状态,而刚刚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好似故意挑逗一 般,惹得我一时间耳根发热。   「随我来吧……」男子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比先前还要冷漠半分,要不是我 想瞧上一眼这间神秘屋子究竟是个什么样,才懒得搭理他呢!   待对方转身走向屋子大门,我在其身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儿。   随后自己都觉得好笑,是不是怕了这个男人了?   也不想是如此。   总之先跟上他再说。   男子背影瘦高,没有一般中年男子的啤酒肚和地中海,年近五十却保养的不 俗,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听说他早已不再跳舞,却在官场上一路顺风 顺水,如今更是一跃成为了中国舞蹈界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我此刻竟是和他如此近距离接触,人生境遇当真有趣得紧……   对方自不知我此刻的心思,只是缓步向前,我也就顺理成章的走进了屋子。   才进屋子,便觉一股书卷气弥散而来,其中带着点点清香,半点不似老屋子 那般有腐木的味道,不过想想便也释然,怎么说这栋建筑是纯正的欧洲方式建造, 都是用石料砌成,木制地板似乎是旧物,但保持的很好,红漆应该也是翻新过几 次,自然保持的相对更长久一些。   屋子是套间,此刻我所在的位置应该是门厅,在此间屋子的尽头又另设有一 门,阳光从敞开的门口斜着射入,足可见里面的屋子采光之好。   我抬眼环顾四周,除了墙壁上挂着的数幅照片外,地上竟是空无一物,与我 想象中的则是大相径庭,心中虽有些诧异,却是没有说出口。   男子走到厅廊中央,驻足而立,男子看着前方某处,顺着其视线,我转头望 去,看到了对面一张如A4纸般大小的相框挂在白色墙面上,因为光线原因,离 着较远,看不大清楚。   此刻我站在男人身后,忽然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却也说不 上在哪见过,孤寂而凄凉……   我忽然回过神儿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方觉自己刚才的恍惚。   面前相框中似乎是一张合影,我向前迈出一步,继而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张照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我大着胆子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楚照片上的内容。   画面上是一对男女,男的是外国人,高鼻深目,仪表堂堂,即便在欧洲也是 极为英俊的那一种,其身着白色贵族服装,样式与军装相似,一条丝带斜挎在胸 前,因为是黑白照片,看不清颜色,胸前佩戴着3枚样式各异的勋章,十字或圆 形状……   其身边则是一位矮其半头的温婉女子,女人五官精致、眼眸似水,看起来端 庄贤淑却有着一般女子不具备的英气,其穿着女子卦衫,与身边的男人形成了鲜 明对比,可整幅画面却不显得如何另类,最主要的原因是二人中间的一名大约五 六岁的幼童。   男孩子生的可爱,眉眼有七八分像其父亲,而脸型则像极了其母亲,看起来 十分聪明伶俐,长大了应该是一名俊逸的翩翩美少年吧。   这一家人不会是?   我忽而想起什么,不禁脱口而出:「戴波利·温纳和沈玉玲?这个孩子莫非 就是大师沈吾心……?」   转头,男子默然不语。   我笑笑,没有在意男人的视而不见,随即转头看像了一旁墙上的几幅照片, 其中一张是一个中年女子在镜前描眉,是京剧坤旦的手法,镜后站着一人,由于 画面模糊,看不清容貌,女子大概是沈玉玲,是要登台演出么?   看着约是百年前的泛黄照片,我此刻有些失神,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王 朝崩塌,天地巨变的至暗时刻,以往只是在文字中隐约了解那时的一些人和事, 却又哪及的上亲眼看到彼时的照片来的震撼人心!   看着这些书本上都看不到的珍贵照片,我难掩心中激动,脑中不断想象着当 时的场景,忽而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想想又觉不明白……   戴波利·温纳、沈玉玲、沈吾心……   这几个名字也许大多数人不知,可如我这般将舞蹈视作毕生追求的人又怎会 不知,正是他们两代人的不懈努力,现在舞才得以在中国生根发芽,同时正是因 为戴波利和沈玉玲都是中西方艺术集大成者,而又极力促进技艺的融合,并不强 调非黑即白,所以才使得西方舞蹈在进入中国的时候不至于一开始就水土不服, 也没有将中国的传统技艺摒弃,这无疑是一件幸事。   最右边是这里仅有的彩色照片,是一个年轻的俊雅男子在舞台上,身形飘逸 出尘,让人一眼就被其所散发出来的宗师气质所折服,我自然知道,这便是中国 现代舞的鼻祖:沈吾心。   这张照片我曾经在一篇介绍世界舞蹈史的书上看到过,当时便对沈吾心先生 心生崇敬之情,照片已经泛黄,这累累斑驳就是那个逝去传说的记忆,我痴痴的 望着照片中超凡脱俗的年轻男子,眼角竟泛起了一丝泪花。   「你认得他们?」身后男人声音沙哑。   「嗯……」我轻轻点头,却没有转身,不愿让身后男人看到我的泪水,我本 不矫情,更不想让其觉得我在装模做样。   「沈吾心是我最敬佩的舞蹈家,我自然认得……」对着照片我淡淡道。   「他是我爷爷」男子声音平淡,我回首望去,其立于阴影之下,显得愈发的 阴沉如寒冰。   「我知道」我看着男人眯起的眼眸,悄然道:「这一点,我很羡慕沈师姐 ……」   「如雪却很羡慕你……」男人不假思索应道。   「也许吧,我和她都一样,总觉得别人的东西好,却不知珍惜自己眼下拥有 的,对么?」我嘴角勾起,望着这个给人莫大压力的男子竟然反问了回去。   「呵呵,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也想得开!」男人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 随即踏出一步向另一扇门走去。   我没有立刻跟着他过去,而是向其它几张照片走去,关于沈吾心先生的生平, 我总想多了解一些,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我算是沈先生的迷妹了。   说来也奇怪,我翻阅过所能找到的关于沈吾心先生的全部书籍,可是上面仅 仅写到了他创办了国立舞蹈学院的事情,还资助了许多贫苦孩子学习舞蹈,可所 有有关他的事情都在1963年戛然而止了……   书上要么就说他在那此事件中被清洗掉了,还有人说他远赴了国外,可到头 来没人说的清。   对此我心中困惑已久,就算是在那个年代被迫害了,如沈吾心先生这般的人 物,若是活着一定会被平反的,即便遭遇了不测,也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更何 况其后人现在也都功成名就,也么就会如此不明不白的。   我眉头紧锁,反复私聊也没理出个头绪,看来也只能一会儿问一下眼前这个 男人了。   对方已经走入了那扇门有些时间,我背着包的肩膀有些酸痛,于是将其取下 换了个肩膀搭着,同时右手抬起捋了捋耳后的发丝,也轻起步子,向另一间屋子 走去。   或许答案就在那里也说不定……   当我踏足里屋地面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竟是一屋子的书架!   上面摆的都是些似乎已经被翻阅过多少遍的书籍和许许多多的物件儿……   可此刻我却无心顾及这些,只因为在我正对面的一男一女!   男人非是旁人,正是沈长青,事实本该如此,根本没什么奇怪的,若不是他 才觉得有问题。   真正让我脸色瞬间煞白的却是在其对面站着的五十岁上下的女人……   只见其身穿浅蓝色保洁服,其脚边摆着一个红色的塑料盆,还有一条似乎已 经洗净的咖啡色抹布搭在水盆的一侧。   此时,女人还在用手语与沈长青交流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谁,不过仅从表象上来看,女保洁员并未撒谎,我 心中也顿觉一块石头终究还是落了地,也足可见其人品。   至于他们之间的手语,我真的就不懂了,但愿她不要将我先前的狼狈不堪告 诉眼前男子。   女人好似也注意到了我的出现,可也不过是歪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便若无其 事的继续和男人打着手语,片刻后,女人点了点头,双手端起地面的红盆,转身 低着头向我这边走来!   望着对面这个恰好撞见我做那件羞人事儿的女人,我心中这是尴尬无比,表 情也变得及其不自然,于是向右踏出半步,将门口让出,眼皮低垂,轻咬嘴唇, 看着脚尖。   先前那件事儿实在过于羞人,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胆子不小,以后估计见到 这位阿姨怎么说也得绕道而行了。   呼……   当对面人脚步声临近,我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气,,心跳也开始加速,为了 让自己不至于表现得过于拘谨,我只好抬头,装作淡定从容的样子,实则心里已 经紧张得一塌糊涂,女人也似乎与我同样的心态,我二人竟是同时望向对方,目 光交错间,我们皆是不约而同的撇过头去,尴尬到了极点!   可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对方脸色也是晕红一片,这回她总算认识我了……   女人从我身边经过,我没有去瞧上一眼,一则是不愿再回想先前之事,二来 则是觉得还要谨慎一些比较好,否则被沈长青发现破绽,怎么说对我都是一件不 利因素。   女人在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脚步一缓,我没有任何反应,她迟疑了一下, 随即脚步声再次响起,女子这才走出了屋子。   「她是这栋楼的保洁,好些年了,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好在为人实心眼儿, 我用的觉得放心,虽说这楼不再属于我们家,可人情还在,我也只能说略尽绵薄 之力而已……」   沈长青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一边翻阅一边说道。   我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阵羞赧中,直到男人开口说了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急 忙调整了一下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境平稳下来,也不至于露了馅儿。   我环顾四周,也无怪乎刚一进门就弥散着书卷气,架子上的书籍竟都是我从 未看过的样式,大半儿都是英文原版,还有一部分则是用繁体书写,沈长青手里 拿的那本封皮上写着《中华舞蹈技艺誌考》,封皮旧黄,看对方的阅读方式,文 字似乎还是竖着写的。   我踮起脚尖,背着手在书架前缓缓而行……   「这些都是沈先生的藏书?」我忽而开口问道。   「我爷爷生前最喜看书,也喜欢收藏书,你面前的大多数书早就不再版了, 现在市面上想买也买不到!」男人将手中书放回架子上,淡淡回答。   《Art of dance》   《Riseand decline of Oriental Dance》   ……   的确如沈长青所说,这里很多的书名和作者我都是第一次看到,我随后拣选 了一本英文原版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我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内容,主要阐述的是传统芭蕾中基于基本核心动作衍生 出的诸多变化和核心发力技巧。   引起我喜欢注意的不是书本的内容,而是其一旁用蓝色钢笔写的密密麻麻的 批注,由于时间久远,笔迹已经十分模糊,但依旧能看出那一手漂亮的英文字体, 批注紧凑,排列却是十分工整,可见此人是一个极为严谨的性格。   「你手里拿的那本书是爷爷最喜欢看的一本,是爷爷年少时在奥地利购得的, 作者是个当时还济济无名的舞蹈教师,当时这本书出版的时候根本引起了一阵的 非议,爷爷他曾说人大多喜欢崇古贬今,却不知新人更胜旧人的道理,那时候爷 爷还是一名学生,看到这本书犹如醍醐灌顶,仿佛在其舞蹈的道理上指明了前进 的方向,甚至他还亲自拜访了那位教师,成为了他的一名亲传学生,只可惜爷爷 的老师生前一直声名不显,反倒是他这个学生继承了他的衣钵声名大噪……」男 人说到此处神色黯然。   「沈先生的老师是LeaElenaSandra女士吧?」我悄然接口道。   男子眼神一亮,眯起眼睛看像我问:「你知道Sandra?没几个人能说 出她的名字,更不要说大学生了……」   我没有隐瞒,嘴角勾起浅笑道:「沈先生是我最崇敬的舞蹈家,有关他的书 我大多都看过,记得仅在一次采访中,沈先生提起过他的这位老师,我便记住了 这个名字……」   男人听到我的话之后先是有些愕然,而后漠然无语半晌,他望着我所在的方 向说了一句:「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着爷爷……」声音极小,像是 说给自己听的。   「如果Sandra对沈吾心先生如此重要,为何很少提起他的这位老师呢?」 我忍不住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我也不知,我也曾问过他,可他从未和我说过原因,也许老爷子一生 不重名利,对此并不以为意吧。」男人如此回答。   我将手上的书轻轻放回原先的位置,转身走近了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子, 盯着他深邃的双眸,我看到男人眼神中一丝讶异一闪而逝,我忽而开口轻声问: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可事情涉及沈先生的家事,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无妨,既然我打算带你进来,也就没法算瞒你,你且说来听听,我尽量知 无不言」男子似乎不以为意,如此说道。   我没想到对方会这般痛快就答应,遂思量半天才缓缓出口:「沈先生前半生 辉煌,可之后却杳无声息,即便是在书上都看不到相关记录,我想问……」   我轻轻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这些年沈先生经历了什么?在哪里?为什 么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消息?他是您的爷爷,您一定知道这些事情,对么?」   终于将心中疑惑说出了口,我双臂垂下,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男 人,已经忘却了其显赫的身份,只是想得到那个答案。   男人对我的疑问并未现出一丝惊讶,只是原本站立的身体此刻显得有些僵硬, 他思索了片刻,看着我缓缓说道:「你真想知道这件事?若是我的回答不是你想 听到的,岂不是会让你失望了……」   「沈会长,您你多心了。我从没有去自大到去妄加想象沈先生的生活,只是 单纯的想了解沈先生的经历,足矣……」我没有躲闪男人投来的凌厉目光,将自 己心中所想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说上一说」男人莫名的笑了笑:「这件事情说来 话长,我看你背着包很辛苦,随我来吧……」   男子说罢,转身便走。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左肩上的酸痛,于是将训练包摘下,提在手中跟着对方亦 步亦趋。   待我走过眼前的一排书架,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这间屋子还有如此开阔的 地方,靠着对面窗子,仅有一张桌子,两侧各一把椅子,显得十分简约,桌子上 摆着一个精致瓷瓶,里面则插着两颗新鲜的马蹄莲,淡黄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 下更加的恬淡幽静,好美……   男人率先走过去,将一侧的椅子拉出,示意我坐下,而后他从一边的柜子里 拿出两个白色瓷杯,在另一侧则拿起一个小瓶……   我没有再去看他,而是走向了一侧的椅子,伸手将裙摆收拢,轻轻的坐下。   午后的阳光很柔和,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嗅了嗅面前的马蹄莲,花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我嘴角也带起了一抹浅笑。   手背支着下巴,我静静的望着床外的庭院,几棵银杏树分别栽种在院内的不 同位置,翠绿的叶子随风轻轻摇摆,一片生机盎然。   「来,喝杯茶」男人一手拿着先前那两个瓷杯,杯中放着数片淡绿色的茶叶,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右手提着金属水壶风别向两个杯子中倒入热水,随之茶叶上 裹着气泡漂浮而起,带着阵阵的清香。   「这是福建松溪的白茶,味道清淡不腻,尝尝……」男人将水壶放到地上, 动作十分熟稔。   「我时常自己到这里坐坐,所以也在这里放了套茶具,这里是个看书的好地 方。」茶杯上漂浮着袅袅水气,我拿起杯柄,吹了吹,但没有立刻去喝。   「很香……」我恬静一笑。   男子笑了笑:「既然你读过有关我爷爷的书,应该知道解放前他没有随着我 曾祖父和曾祖母去欧洲。」   我点了点头。   「可他也没有跟随国民党逃去台湾,要知道他可是中央国立舞蹈学院的校长, 是第一批可以乘船过去的人,可他呢,没去!他曾说这个学校就是他的家,人哪 有抛弃自己家的道理,而我那个痴情的奶奶也跟着留了下来,解放军进燕平的时 候,他们就在这栋楼里,就在我们此刻坐的这个位置,等着……」   「闫洁,民国最着名的女舞蹈家……」我轻声呢喃着。   「奶奶一生只爱爷爷一人,夫唱妇随,从未说过后悔。」   「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闫洁的照片,的确极美。」   「民国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在文艺界可以说是神仙眷侣般的存在,爷爷总说 在奶奶组织的沙龙里,就属奶奶最美,只可惜,好景不长在……」男人笑容苦涩。   「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全神贯注的听,手上没注意恰握住了滚烫 的茶杯。   嘶!   手心传来一阵灼热,我立刻缩了缩手。   「水有些烫,加些小心」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举动,轻声道。   我脸微微一红,双手十指交叠,没说话。   「记得爷爷说,解放军刚入城的时候,什么文物古董,史书典籍,能拿走的 全都被国民党带走了,那些曾经的达官显贵该逃的也都逃了,唯独他觉得自己手 上没沾一丝血,行得端,坐得正,不该逃,也不必逃。那时候曾祖温纳和曾祖母 沈玉玲在英国给爷爷打了无数个电话,劝他们夫妇带着我父亲赶快从香港飞欧洲, 可我爷爷执意不肯,他说他的梦想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沈长青说到『梦 想』二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后来呢,沈先生一家发生了什么?」我听的认真,对方停顿的时候,我 不禁接口道。   「一开始的几年啊,还好。除了中央国立舞蹈学院的名字去掉了国立二字, 以及爷爷从校长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教师以外,没有像一些人那样直接枪毙。只是 日子比以前拮据了许多,这吾心楼啊,也从自家的地契充了公,当时一家三口住 在一间四合院儿里,冬天冷了也得自己去弄煤烧火,这些事儿都不是他们擅长的, 做起来十分吃力,可没办法,毕竟还得生活。不过那个时候啊,爷爷想得开,虽 说地位大不如前,但好在没有战事,至少不是兵荒马乱的,倒也过得安生。」男 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娓娓道来。   「爷爷那时候整天就想着将自己积累了半辈子的舞蹈知识发扬光大,可那个 时候学校里不是很欢迎爷爷教这些,学院里的年轻人也都盼着能早日进入文工团 当一名文艺兵,很少有人会愿意学爷爷那一套。后来爷爷心气儿也没那高了,就 想着自己这一身本事得有人传承下去才行,就白天上课,晚上偷偷得教一些愿意 跟他学的年轻人。几年下来,陆陆续续又加入一些新人。那时候跟爷爷学习的全 都是基于兴趣,而且爷爷讲的也好,也就是这一批人,多数都成了后来中国舞蹈 界的中坚力量。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多久,之后的日子左倾风潮越来越 严重,陆陆续续有一些人不再跟着学习,甚至有学生将此事告诉了校方,好在那 时候校长和爷爷是故交,便把这件事弹压下来,但是芭蕾什么的就不能再教了。」 沈长青继续道。   一想到沈吾心所面临的困境,心中就莫名的心痛,我轻抿了口茶水,轻声道: 「沈老先生在那个年代还能保有一颗赤字之心,值得敬佩,那闫洁老师呢?没有 和沈先生一起教学么?」   「没有,因为奶奶家曾是军阀手下的将领,成分不好,就没让她继续教书, 而是安排到了食堂,给人做饭,奶奶是大户人家出身,不会做这些活,吃了不少 的苦头,后来为了家里能宽裕点儿,洗菜做饭什么的也都渐渐学会了,逢年过节 的还能有点儿荤腥,日子过得也还可以,可后来……」男子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 说,我能看到他舞者茶杯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   「后来怎么了?」我急忙出言问道。   「后来啊,左倾的风头越来越盛,开始有人在校门口公然贴大字报,说爷爷 教学生西方的糟粕,传播资本主义毒瘤,包藏祸心。校长本想着再次将这件事压 下去,可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贴大字报说校长包庇资本主义特务,是党的叛徒, 在那之后校长和我爷爷一同被所谓的红卫兵带走关进了牛棚,扣了个帽子叫做 『臭老九』,隔三岔五的就拉出来批斗一番,爷爷的哮喘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 根……」男人说的缓慢,我的心情却随着男子的话语起起伏伏,首页不足觉得攥 起了拳头。   「那个年代的人都怎么了?沈先生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嘴唇颤抖,不禁问了一句。   「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奶奶也被这股风波及了,本来爷爷被关牛棚,奶奶就 已经心疼得不行,可谁知道祸不单行,学校被迫关停,食堂有一个女人迁怒于爷 爷奶奶,就告发奶奶出身军阀世家,平时还喜欢化个妆、弹个琴什么的,生活作 风奢靡,代表着资本主义腐化堕落势力的抬头,被扣了这样一个帽子,奶奶也被 牵连了进去,听爷爷说那个女人平日里嫉妒奶奶的美丽和气质,以前就不少冷嘲 热讽,那此趁着人多势众,带头说要打断资本主义的腐化风气,竟让红卫兵拿着 棍子把奶奶……」男人表情阴冷的可怕,他一字一句的说:「竟把奶奶的双腿给 打断了!」   「什么!」我听到这里,忽然捂住嘴,却也难掩心中的震惊和愤怒:「这些 人还是人么?」   男子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继续道:「当时那伙人不让我父亲去看爷爷奶奶, 奶奶断着腿和爷爷在一个牛棚里,因为没有得到技师的医治,奶奶伤口发炎感染, 就在被扔进牛棚的第十天,在我爷爷的怀里去了,据说奶奶走的时候,爷爷哭了 整整一个晚上……」   闫洁,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舞蹈家竟是如此凄惨的结局,我大脑此 刻一片空白,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男子看了看我,也低下了头,他说道:「奶奶走了,爷爷原本不想独活,可 他想到了我父亲,那时他还只有十几岁,爷爷想看着他长大,另外我想爷爷还有 那不可再与人言说的梦想吧,否则也不会在多年后,平反的当天就说要去这所学 校,这栋楼看看……」   我双手轻轻握住茶杯,眼神茫然的看着杯中的淡绿茶叶缓缓的下坠,心口像 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遥想当年那对名动四方的才子佳人,下场如此凄凉,对我的 震撼是无以复加!   「我没经历过那个年代,自我懂事儿起,就经常看到爷爷坐在家里的躺椅上 拿着一只老旧的芭蕾舞鞋看,我就问爷爷为什么要看这么一只鞋子,他总是摇头 不说。那时候爷爷被平反之后,学校也在那时重新招生,从小就训练的父亲顺理 成章的成为了这所学校的老师,而后一步步的当上了教授、系主任,直到成为了 学校的校长。父亲说要给爷爷写传记,要把他曾经遭受过的那些虐待告诉记者, 可爷爷说什么都不同意,因为这个父亲跟爷爷大吵了一架,可他终究还是听了爷 爷的话。记得爷爷走的那年,我刚上初中,病榻上爷爷说了他此生的两大遗憾, 一个是对不起奶奶,没能保护好她,没有和奶奶白头偕老,另一个就是他亲手播 种了希望的种子,却只看到了种子生根发芽,却没等到其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他一直盼着有一天中国的舞者可以站在世界的最高舞台上,向全世界展示中国的 最美风姿!」   沈长青说道此处嘴唇竟开始微微发颤,这个在我眼里一直带着浓厚阴郁气质 的男人首次露出心境的波澜,反而让我觉得他更加真实,不似之前那样拒人以千 里之外,只是我到此刻还不明白,对于我这样一个之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 他为何会说这些?   「沈吾心先生有后悔过么?不该留下来,否则也不会如此……」我轻声问道。   男子沉默半晌。   「或许吧,爷爷的世界对我来讲是个谜,我到了现在也不能够完全体会… …」   茶水已经从滚烫变位温热,我们二人皆是不语,拿起茶杯,闻着茶香袅袅, 我轻轻喝了一小口,茶水清新,混杂着淡淡豆香,入口时微甜,慢慢又转换成苦 涩,品了一会儿又开始回甘,简单一口茶,却好似沈老先生的一生,大喜大悲, 人情冷暖……   「茶……很香」我将茶杯放下,淡淡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   「不必谢我,是爷爷让我这么做的」男子起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沈吾心先生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怎么会有如此一句话?   沈长青的话没头没尾,我一时有些糊涂。   男子笑了笑,说道:「这栋建筑虽然早已不是我家的,但这屋子里的所有书 籍,包括这些照片和物件却都属于沈家,若不是当年他有先见之明,将这些埋于 地下,也早都没了,爷爷说艺术讲究兼容并蓄,不能藏私,恰如活水死水相类似。 他叮嘱我父亲,如若遇到惊艳才绝的后辈,就向其开放,沈家也会不遗余力地支 持,林郁是我带到这里的第一个人,而你则是第二个!」   我豁然起身,手中茶水溅落道指尖竟不自知。   「为何是我?……那沈师姐呢?」我难掩心中激动,可心中疑惑尤甚,继而 脱口而出。   「既然你问,我也不瞒你。我何尝不想如雪能够继承爷爷的衣钵,可她的性 子我最了解,我是他父亲,这里的东西我曾要求她用心学,可试了几年,她却始 终毫无寸进,舞蹈终归是讲究灵气的,心中无我才能做到天人合一,而如雪却始 终做不到这一点,她太看重名利,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反而对她有害无益,我最 担心她如若真的心气太高,只怕到时候会摔的更疼,到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 愿看到如此。这件事还请不要告诉她,不然她只会更怨恨我这个父亲。当爸爸当 到此种境地,是不是很悲哀……」男人自嘲一笑。   「如果我是她,大概也会怨你。」我直言不讳道。   男子只是摇头苦笑,继续说道:「我自从当了这个会长,便四处找寻最佳的 舞蹈苗子,林郁算是一个,他也不负众望,肖尔娜·雪莱大赛上一战成名,只可 惜还是没能更进一步。我也不瞒你,你十二岁第一次获得全国少儿舞蹈大赛冠军 的时候我就开始留意你,而这一路走来,你也的确没让我失望,不但舞蹈水平一 日千里,而且在上次和如雪的较技中,展示了最为难能可贵的『势』,这是成为 顶尖高手最重要的一步,你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如雪这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实 际上已经在心底承认了不如你,否则以她的脾性怎么会是如此的表现……」   我低头沉吟不语,良久,抬头看着这个我还不怎么了解的男人郑重其事的问 道:「沈会长,既然您这么看好我,那您打算怎么帮我?」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问出这样的话,若是在以前我是不会如此做,可如今 我心态已经大有不同,既然这个男人愿意出力帮我,那我为何不加以利用呢……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而后眯眼笑了起来:「你就不曾怀疑我说的是假的?」   「若是假的,您这么大费周章的意义是什么?又会得到什么好处?有些事情 不用说的太明白,道理我能懂……」我盯着对方的眼睛,一边从容的回答,一边 看对方神色是否有什么变化。   沈长青神色如常,我也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他轻声说道:「看来我还是小 觑了你,我原本准备的那些说辞看来也派不上用场了。前些天我特意找林郁,我 故意用副会长的位子来试探他,看他会不会为此放弃你,有些出乎我所料,他还 是选择保你,原本我还担心你和雪儿在一起跟着他训练会不会相互影响,可我现 在不担心了,或许这样并不是一件坏事。如雪近些日子有些转性子,算是一个不 错的开始。」   「您知道林郁为何这么做么?」我忽而轻声问,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臭小子一向听我的,唯独这件事情例外,自古 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这铁石心肠的小子也有这一天!」能看到这个男人哈哈 大笑,也算是殊为不易了。   「沈会长,我和他之间没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有些气恼,轻轻一跺脚, 皱眉道。   「有没有我不关心,和他好好学吧,至少现在这个阶段他对你技术的提升是 有很大帮助的。另外不妨再送以你份大礼,这间屋子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要是 先放你那里保管……」男子说着从一旁窗台上拿起了一把银色的钥匙,至于桌子 上推向了我。   他是要让我随时可以过来取阅书籍?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饶是我有所准备,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吾心先生毕生的积累便都在于此,他真打算让我在这学习?   我心中的疑惑自然而然地流露在脸上:「沈会长,我只不过是一名舞蹈学生, 谢谢您对我如此看重,可无功不受禄,现在的我受不起您的和份『大礼』……」   对方提出的条件极为优厚,可以说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可有一点我始终不忘,那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说得越好,可能我 要得到这些便要付出的越多,他没有说条件,我又岂会这么轻易答应。   「哦?不打算要?林郁当年若不是来这里学习,就算他再是天才,你以为就 可以获得雪莱大赛的亚军?充其量不过前十的水平而已!你好好想想,考虑仔细 了,在决定!」男人神色平静,显得胸有成竹。   「若我来,是否有条件?」我开门见山的问。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当然有条件……」男人轻笑一声。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要我做什么?」我问。   「两年后的肖尔娜·雪莱赛获夺冠……」男人语气平淡,可话语却如同平地 惊雷,将我震的说不出话来。   夺冠?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可谈何容易,对此我从不敢妄加奢求,可眼前这个男人 竟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简直是匪夷所思!   「沈会长,您是认真的么?」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从不说假话!」   「若我无法做到呢?」   「那你以后就不要再跳舞了……」男人表情冷漠。   「你!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听到男人的回答,如同 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恼怒至极的说道。   「不疯魔不成活,人若没了退路,便会激发全部的潜能……,我这么做也是 没办法,老爷子心愿这么多年都没实现,就算是我也等不及了,你是我目前见到 唯一有希望完成他这一夙愿的,我若不逼你一下,就再无希望,你可明白我的良 苦用心?」   「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如果我真的要动手,你真以为林郁可以和我抗衡?我 不动他是因为惜才而已……」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似乎都是一样,掌控一切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真是个混蛋啊!   我心中默默骂了对面这个老狐狸一句。   刚刚明明因为沈吾心先生的传奇人生和所遭遇的事情心潮澎湃,对沈长清也 产生的那一丝好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过对于其强硬的要求,我并没有立刻拒绝,这与刘凤美不同,对方要求虽 然过分,但毕竟开出了交换条件,而且除却失败之后不可以跳舞之外看似其他条 件都对我有利,而所谓的不能跳舞对方说的模棱两可,更像是虚张声势,要不要 赌上一赌?   心中权衡利弊得失,我陷入了沉思。   好在对面男人似乎也没有急于得到答案,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托着端杯 手肘,斜靠在一侧的墙边,微笑着看着我,十分从容自若,气定神闲。   片刻后,我缓缓抬起头,眸子清亮如水,我轻声说道:「好,一言为定!」   男子嘴角微翘:「从今天起,钥匙归你了!」   ……   嗒!   旅行箱的轮子落地之声清脆,我穿着淡紫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外套, 精致黑色皮靴踩着踏脚走下了台阶,月台人流攒动,我将身后背的书包轻轻放在 旅行箱上,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列车,想着在车上逗弄的邻座抱着娃娃的小女孩 儿,不由得会心一笑。   孩子随父母出游,提前一站下了车,我还怪舍不得的,捧着孩子精致的小脸 儿,稀罕了半天,孩子父母似乎也很高兴,似乎希望我这个他们口中不住念叨的 「漂亮姐姐」能给这孩子带来好运气。   回过神儿来,我轻巧转身拎着箱子向地下通道走去,我行的不快,人潮渐去, 身前不时有年轻男子转头,貌似四下张望,实则却是向我所在之处偷偷瞧上一眼, 我早已习惯此种情况,心中不起一丝波澜,拿出耳机塞入耳中,手中手机播放着 OlafurArnalds的《DayVII》,忽然觉得身边空气都骤然安 静了下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暑假已过,我也从家中返回校园。   记得月余前沈长青将那间神秘房间的钥匙借与我之后,随后的几天,我都在 与林郁和沈如雪分别之后都会返身再次折回,独自一人悄然走入那间系沈吾心先 生一生所藏的屋子,默默的读着沈先生最为尊敬的老师LeaElenaSan dra所着的《Foundationofballet》。   一开始我对这本书抱有极大的期待,可当我读到书中内容时,渐渐又转为失 望,手中书不给就是讲述芭蕾的基本功,看起来就是一本入门书籍,并无什么特 别之处。   可失望之余,还是想着以沈吾心的水准又怎会如此推崇一本普通书籍,或许 是自己眼拙,看不出这蒙尘之珠,没有明白其中深意……   于是一连几天我都会默默坐在窗边,反复阅读手中之书,直到入夜时分。   起初几天我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只是自己慢慢觉得看书之时越发没有初读时 的不耐,反而不知为何越看越有趣,每日不读上数页便觉浑身不舒服,直到暑假 特训的最后一天才猛然察觉,自己竟反反复复读了此书三遍!   竟是整整三遍!   曾经我觉得舞蹈是一门实践的艺术,书本上的纯理论不能说是全然无用,却 对于舞蹈技艺登堂入室并无毗益,殊不知看到此书才觉得自己不过是井底蛙而已 ……   书中内容言简意赅,力求字字珠玑,起先读来不过是如饮白水,没有什么滋 味,可反复咀嚼才能够渐渐体悟,原来舞蹈的本源来自哪,对于核心的要素或许 我曾经的理解是错误的,细细琢磨书中要义如同一壶陈年佳酿,慢品才能体悟其 中真正滋味!   尤其是读到其讲到芭蕾舞的变奏技巧时,其强调芭蕾舞的一个很大误区是求 快求难,而忽视基本功,她强调芭蕾舞是一个外在东西只能挡一时,却是一个舞 者站在把杆前准备Plie时便泄露一切机密的艺术。   书中详细地讲述了十几种变奏的方法,其中竟有多半是我第一次听说!   这让我想到了白天学到新的舞曲LaBayadereshade2ndV ariation中的三次变奏,Cabriole +Waltz +Attit udefront +Ending每一段都有核心的舞步,连接的桥段却是让整 个变奏流畅的关键!   记得高中学习VanessaZahorian的课程时,老师让我们花很 多时间去练习芭蕾舞的跑动,一开始不以为然,觉得这是最基础的动作,谁都会, 可到了如今才慢慢领悟到其中的奥妙之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跑动,就能够看 出舞者的Demi- pointe,也就是半抬脚的位置在哪。更重要的是,平 日练习芭蕾跑动,对于熟悉舞台的空间至关重要!   书中讲到学习芭蕾犹如拼字,必须将一个个字母放好,才会出现一个别人能 够理解的字。而当一个舞者能够将细节处理得干净利落,不但可以让身体减少负 担,还可以让观众的注目放在我们想要展现的部分。   后面的几天,每天训练后我都会来这里看到很晚,我答应了沈长清不会将书 带出这里,自也不愿食言。也是因为这几天的阅读,我读到了许多原本不曾想到 的知识,比如头和手的位置,再比如呼吸节奏在舞蹈中的重要作用。   这些理念都让我觉得如醍醐灌顶,似乎将我多年所悟却没能总结出的话说了 出来,对我而言就像一个崭新的世界对我悄悄的打开了一丝门缝,虽没有实质性 的在上一个台阶,但是却远比先前不知去向何方的境地要强上太多!   我也终于知道沈吾心先生为何如此推崇他的这位启蒙老师,她所着内容并不 强调华丽的词藻和高深莫测的绚丽技巧,而是从小处着手,见微知着,对于基本 功的理解是我所知最为深刻的舞者,尤以对于每个基本动作的深层原理和诸多变 化见长,大多舞者容易忽略这些内容,然而到了一定境界反而对此深有体会。   地下通道中,匆匆赶路的旅客络绎不绝,我一个人缓缓而行,却也不着急, 原本以为远在江南的家乡应该会比地处北地的燕平热上一些,却未曾想反而这里 更加闷热,盛夏的酷暑持续到了此时虽没了先前桑拿天气的黏腻,倒多了些秋老 虎来临前的燥动……   临离开家前,爸爸下厨给我做了他的拿手好菜- 清炖蟹粉,不知为何我吃到 了一半,竟扑闪扑闪的掉下了眼泪,惹得妈妈在一旁忍不住的抹泪,从小倔强的 我从未如此脆弱,越是无法控制抽泣,心中越是恼怒自己的不争气,好好一顿晚 饭的气氛都被我的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很是沉重。   小半年未见,爸爸的鬓角青丝又添了几许,要是想看清东西,还要戴上老花 镜才看得清楚,女儿看在眼里真是心疼。前几日趁爸爸看书的时候,我凑过去偷 偷给他揉肩膀、捶捶背,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也会泪眼婆娑……   爸爸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这一回不同,脸上洋溢欣喜的表情,口中 不住念叨:「女儿懂事儿了……」,说的我心中惭愧。不出门不知父母心,经历 这种种变故,才知只有亲人才会不离不弃。而我做的这些小事儿,与爸爸妈妈对 我的付出而言,显然根本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妈妈向来温婉淑德,丝毫看不出是财政局的一名领导,倒像是一个全职太太。 在家里的这些时日,也难得和妈妈终日腻在一起,她休息的时候,我们就一起逛 街,那感觉不像是母女,却有些像姐妹了,第一次觉得妈妈将我当一个大人看待,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陌生,我打心眼儿里喜欢。   而就在昨天,刚洗完澡窝在床上看着前些日子从网上买到的一本有关梦的解 析的书,不仅仅是闲来无事,更重要的是想了解最近为何自己时常做一些奇奇怪 怪的梦,这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女人直觉的未卜先知?   我想弄清楚其中的关键,哪怕只是解惑也可。   就在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时,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竟是妈妈推门悄然而 入!   妈妈心细,我这些天虽然极力掩饰,可似乎还是被她瞧出了一些端倪。   妈妈问我是否有心事儿,我说没有,可她不信,说我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 瞒着她,希望我可以和她坦诚相见。我还能如何呢?把我面临的困境与她言说? 这些话我又怎么可能和她说……   索性和妈妈说我来月事了,心情不大好,希望能够糊弄过去。   从小到大,我从未对妈妈说过谎,突然如此说,我也不大自然,显然,这样 的说辞也没办法说服她,妈妈开始旁敲侧击问我感情生活的事,之后她竟然提到 找男朋友的事情,说什么尽量不要婚前性生活,还兜兜转转的说如果真的忍不住, 也要做好保护措施,以免怀孕或者被传染上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平日里贤妻良母 的妈妈从前哪里会说这些话,怎么我一上大学就开始传授我所谓的「性教育」! 我脸红的叫一个通透,嘴上还不能反驳什么,只能抿起嘴唇时不时点头,心中更 是无语,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一边走一边回想,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到了出站口,把票投入闸门的时候,一 旁的男检票员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我只好低着头,尽快从闸门口走出。   再次来到这个繁华都市,心中却没了早前的兴奋和好奇,还隐隐有一些难以 名状的恐惧。   那个女人……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自从上一次在那间屋子里被迫与李德盛那名粗鄙汉 子交媾之后,她整个人似乎如同消失了一般,如此久的时间竟没有任何的消息, 让我不得不怀疑曾经自己经历的那些是否是一场噩梦。   我是多么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   可每当我冒出这样的想法,就情不自禁翻起了手机联系人,看到那个令我恨 到骨子里的女人,我只会凄惨一笑,也许是哀叹自己的命运或是嘲弄自己的幼稚 ……   「小清!」   一声清脆的女孩儿声音在我侧面乍起,顷刻间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仅是两个字我就已经猜出了此声的主人是谁。   我心中惊喜,转头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穿白色淡蓝色T恤的女 孩儿肉乎乎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月婷!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叫道,说话之余身子还不由自主向女孩儿跑 去。   她也亦如我一般,瞬间,我们两个女孩儿在行人穿梭中双手抬起,十指交叉 紧紧握在了一起!   女孩儿满脸挂的皆是灿烂笑容,我们如久别重逢般蹦跳着,旁若无人……   「我不是和你说,不用来接我嘛,你家到这里可不近!」许久不见这个可以 称得上是最好朋友的可爱女孩儿,我也很是激动,更多的是惊喜,想到月婷家在 城市的另一边,到这里少说也要一个多小时。   「我们之间说这个干嘛!多见外!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好像更漂亮啦!你 这基因,真是羡慕死我了……。你在看看我,又没控制住嘴,胖了一圈还不止!」 女孩儿显示一副满不在乎的深情,继而变做了惊喜,而后嘟起嘴一脸的惆怅,如 同四川的变脸,让我不禁莞尔一笑。   小婷长相不算出众,可就在我们中却可以像小太阳一般,总能给大家带来欢 声笑语,似乎在这个女孩儿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烦恼的,每天、每时、美妙 都是开心的!   其实,我很羡慕她……   「哈哈,和我一起训练吧,保证你一个月可以瘦十斤!」我看着对面的女孩 儿打趣道。   「别别别!我要是过去练,还不得被你那些同学笑话死!小清啊,可别为难 我了,还是给你们编舞比较适合我……」女孩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连连的摇头 说道,好像练个舞就能杀了她一样。   「那就不要总是这么排斥练舞,大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都快练了十年舞蹈, 你真的说放弃就放弃?就算不再走专业路线,但是我想这对于你能够排出更好的 舞蹈也是有好处的,对么?」看着月婷肥嘟嘟的脸蛋儿,和她眼中闪过的一抹黯 然,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可……,可我……!好吧,那我们说好了啊,我只有你一个在的时候才会 去练,而且等我减肥成功之后!」女孩儿琢磨了半天,支支吾吾道,说完还不忘 有些欣喜地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愿看着她如此,因为我知道,在她整日大大咧咧样子的背后,有一颗 敏感脆弱的心,我也知道她因为身材日渐走形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舞蹈表演专业, 选择了舞美专业,当她第一次看我跳舞时眼中绽放的光芒,我到此刻仍记得,那 天晚上,她偷偷哭了,我也记得……   「你呀……」我不想看到她的痛苦,急忙转换话题:「我们别站在这儿了, 没吃饭呢吧?我们去吃寿比斋啊?他家的日本料理我想吃很久了……,我请客, 不许和我抢!」我拉着月婷的手向到达厅门口走去。   最后一句话是我特意提前说的,不然她总是抢着买单,这次可不能让她再请 客了!   「好啊,好啊!」月婷的的确确是个小吃货,提到吃的先前的郁闷就瞬间一 扫而空!   「对了,我姐姐来送的我,要不我们一起?」月婷跟着我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姐姐?」一听到她提起她的姐姐,我脑中就立刻想到了那位充满英气的 女子。   莫施琳……   她怎么也来了?   我心中很是诧异,于是如此问道。   「我姐姐,莫施琳!上次在寝室你见过的。她没和我一块儿上来,车停在了 路边等我们呢。我没和你提,可不是有意不告诉你!昨晚上我们家吃饭时候我想 起你今天到,当时光顾着高兴,就说出了口,被姐姐听到了,今早我本来想坐地 铁来,谁知出门的时候姐姐硬是坚持说要送我,你也知道,我姐姐是说一不二的 性子,我那拗的过她啊,这不,一会儿我们吃完了饭,她送咱俩去学校……」女 孩儿吐了吐舌头道。   「离开学还有几天呢?你怎么也去学校?」我有些纳闷道。   「陪你啊!你一个人在寝室多寂寞啊!」月婷眨了眨眼带着一丝狡黠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莫施琳?   我猜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骤听到一会儿要见到她,我竟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莫施琳主动要接近我,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对我来讲 不算坏事,若是有机会真的可以通过她摆脱如今的困境,对我来讲莫若于天大的 好事,我必须要与这个女人建立更进一步的关系才行。   想到此,心中便也不再排斥与此女的交往,只是我也知道她并非那种为了正 义不顾一切的女人,所以我也不会贸然将此事说与她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与月婷边走边聊,倒也不觉得孤单。路上说起了她去捷克布拉格的见闻, 她脸上依旧兴奋,看来是真喜欢,或许下一次可以和她一起。   我也与其聊起了前些日子和林郁学到的新东西,与沈长青的约定自略去不提。 其中一些新的舞法和理念让身边这个同样对舞蹈痴迷的女孩儿感到十分新鲜,听 得十分仔细。   而我,则想到了沈吾心先生的毕生感悟,于是七分真三分假,也将那本书中 的内容也当作林郁的教学内容讲给月婷听。也正因如此,我才发现月婷的理解能 力之惊人,但凡说到沈吾心先生的体悟,月婷总是会随之附和,对其推崇至极。   一路走过去,我也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真正所谓的两眼放光,林郁可能还不知 道此时他无意间似乎又多了一位迷妹。   行至北停车场,月婷拉着我的手向右手边的方向走去,走过了起初颇有些混 乱的路段,停车场深处却秩序井然,不时有车辆进出其间,或许是空气不太流通 的缘故,空气略为憋闷。   「姐!」   身前月婷忽而向着左手边挥了挥手,大声喊了一句。   我向左侧望去,远处那一排车辆停中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车头处一个身 材匀称修长的女人身着黑色紧身短衫和宽大军绿帆布裤,与身后车辆颜色相得益 彰。女人臀部靠着车头,结实的胸部在紧身衣的衬托下浑圆突起,手臂上小麦色 的皮肤映出一种别样的美。   女人看到月婷向她打招呼,伸出右手向我们挥了挥,而后目光转到了我的身 上,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月婷,你去接陆清,你怎么不帮人家拿行李?」女人向前走上两步,眉头 一皱说道。   「姐……,我怎么不想拿,是小清一直不肯。刚刚我就说一和我一起么,你 却偏要在这么闷的地下停车场等,我可……」月婷还想继续说,却见对面女人一 瞪眼,要说的话就立刻被吞进了肚子中。   「没事没事,我箱子很轻的!真的谢谢你们来接我,这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一见她们姐妹二人因为我的事儿而拌嘴,我急忙圆场。   「小清,你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多见外!再这样,我可就不和你好了 ……」月婷偏头看向我嘟嘴道。   一旁的莫施琳看着这一幕无奈一笑,打了个响指:「上车!」   说罢,上前一步拿起我的行李箱转身就向车后走去。   「不用,施琳姐,我自己来就行!」我跟着她,口中急忙道。   身前女人动作极快,左手打开后备箱盖,另一只手十分写意的拎起我的行李 箱放入了后备箱之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潇洒。   我刚刚抬起的脚步一滞,心中震惊不已。   虽说这箱子我一路推过来,但毕竟是靠轮子,并不需要很大力量,可若是用 手拎起来可就完全另当别论,况且别人不知,我却知道这箱子的重量,我也是需 要双手才能提起,莫不要说单手将其直接塞入车子里了,这个女人力量真的着实 让人惊叹。   嘭!   随着车辆后盖关闭传来的一声沉闷响声,身后月婷伸出手挽住我的胳膊: 「咱俩坐后面!」   随即还没等我说什么,女孩儿拉着我同时拉开后面的车门,就与我一同往车 上走去。   我架不住月婷的热情,被已经坐进车子的她硬生生拉到了车子里。   此刻月婷的姐姐动作也不慢,打开车门瞬间做到了驾驶位置,随后很自然的 从前方台面上拿起一副墨镜戴上,拧动钥匙的同时,左手搭在方向盘的正中,转 头望向坐在后面车座上的我们嘴角一翘说道:「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一会儿 想吃什么,我请客!」   「小清说想吃日本料理,咱就去大会门那家新开业的店吧,据说口碑不错哦!」 月婷没等我回答,立刻接口道。   「不行不行!刚刚明明说好了我请客的,上次已经让施琳姐……」   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莫施琳立刻出言打断:「这都是小事儿,不急!今天 好不容易休息,可别因为这个扫了兴致,对吧?」   车子启动,恰好掩饰了刚才莫施琳有些急促的话语。   我看了一眼身前女人的背影,在我斜侧面的女人并未流露出紧张的表情,我 有些讶异于对方为何会出言制止我说出先前其请我吃饭的言语,可还是没有点破, 这让我心中对其更加的猜不透,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何要如此神神秘秘?   「我姐最近可忙了,你不在燕平的这些天黑社会闹了特别凶,看朋友圈了没? 两伙人都打起来了,还有人视频直播呢!一会儿我转你啊……」一向大大咧咧的 月婷似乎没有注意到刚刚我准备出口的话,接着莫施琳的话茬说道,眼神中丝毫 不掩饰心中的畏惧。   「黑社会?」月婷的思路忽而极跳,我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对啊!这两伙儿人都是黑社会帮派,可有名了呢,一个叫……,叫什么来 着?额,青龙帮!对对……,就是这个名,另一个是那个……」女孩儿眨巴眨巴 眼睛,似乎自己都有些不信,十分臊得慌。   「老虎帮和青竹会……」身前莫施琳忽然开口说道。   老虎帮?   刘老虎?!   我心中一颤……   难不成那个青竹会就是刘凤美口中的朱老三的帮派?   就在此刻,经过两层旋转通道,忽而眼前一亮,阳光透过面前廊道射入,车 子已经到达了停车场的门口,面前横杆拦住去路,莫施琳开窗交了停车费,车子 顺利驶出停车场。   可我心中阴霾依旧。   原以为所谓的黑社会都是小时候电影古惑仔里才存在的,没想到如今竟真的 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虽然两者名字起得确实十分的俗气。   「都是燕平周边的势力,现在产业都做大了,就算市里如今也不消停。起初 两伙人就没明确画出地盘儿界限,现在两伙势力犬牙交错,互相抢地盘儿,明争 暗斗数年,现如今已经逐渐白热化,一家吞并另一家是迟早的事儿……」车子已 开到了大路上,一个向左转弯之后,开始逐渐加速,身前女人神情淡定,却不吝 惜话语,和我们谈起了此事。   「姐,这事儿你们不管管?」月婷把着驾驶座椅的靠背向前凑。   车子座椅很硬,遇到颠簸的时候没有明显的减震,臀部会感到明显的震动。 莫施琳手握的方向盘正中,是一个Jeep的标志,再想到此车的明显的越野外 形,似乎在一些电视剧中见过,可叫不上名字,心中倒是觉得这车的风格和眼前 女子很搭,都是硬朗至极的性子。   「局里接到命令,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就是想管,也不能管,总不至于抗 命。况且只要不伤平民,这两个帮派的窝里斗,我倒是乐见其成……」女人很是 坦诚,没有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要是一家独大,是不是更不好?」我脱口而出说道。   刚刚莫施说到和社会势力相互争斗的时候我便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如果 刘凤美家赢了,我的处境不会因此变得更糟,但她家若是输了,岂不是说我有很 大机会可以摆脱这个疯女人的控制?难怪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联系我,极有可能 是因为这件事情……   所以我才装作好奇问出了刚才那番话,我其实想问的是究竟谁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