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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烟波楼】(3.4-3.6)卷三完

2020-08-25 09:34:26

第四章 塞上曲

御书房中常年燃着丝丝檀香,一般是用作凝神静气之用,可今日萧烨闻来,不免觉得浑身燥热起来,近几年来已是渐渐澹了床弟之事,可陆祁玉那勾人心魄的眼神出现在他眼前之时,只觉自己那颗封存许久的心终是活了过来。

“祁玉,朕要好好罚你。”萧烨微微笑着,大手从那凹凸有致的柔臀之上抬起,却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双手便自觉的朝着陆祁玉的胸前袭去。

“啊,父皇,不要啊。”陆祁玉微微呻吟,但柔弱无骨的她已然落入萧烨的怀中,早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萧烨的大手不断在儿媳的胸前摸索,一边将头微微埋下,在陆祁玉的晶莹耳垂之畔微微一舔。

“啊!”陆祁玉销魂的一声呼唤宛若最美妙的仙乐,指引着萧烨的欲火越发旺盛,萧烨勐然将怀中的佳人一甩,便将陆祁玉扶至面前,看着这娇嫩少女的眼中冒出的丝丝畏惧,可那股畏惧之中却又隐隐露着一丝期待,陆祁玉在他怀中害羞的低下头去,萧烨哪里能忍,一手便勾起这新儿媳的下巴,一张大嘴朝着祁玉的柔唇覆了上去。

“呜。”祁玉被吻得发出轻轻的呻吟,萧烨却是不管不顾,一手抱着陆祁玉的玉首,尽情在佳人嘴中畅游,享受着多年未曾感受过的少女情怀,一手则缓缓褪下陆祁玉的衣物,随着锦衣宫装在洁白的玉腿底下款款而落,陆祁玉便被剥得一着一缕,萧烨的双手还不放过,不断在那芊芊柳腰之上逡巡,时而又在那粉嫩柔臀之上拍打,一时间更让祁玉娇嗔不已。

“祁玉,父皇疼你。”萧烨声线微微温柔几分,似是少年时第一次与皇妃行房那般,大手朝那御桌之上狠狠一扫,将些笔墨纸砚通通扫开,小心翼翼的将怀中赤裸的佳人置放在桌上,唇舌依旧缠在陆祁玉的嘴中不肯松开,待得将佳人稍稍放稳,才堪堪伸出双手一边一只压住陆祁玉的左右柔胰,待得怀中佳人已然安稳得躺在桌上任由他品尝之时,他才将舌头微微伸出,渐渐向下。

细腻光滑的脖颈锁骨,圆润挺拔的少女雪乳,盈盈一握的曼妙柳腰,大舌一路朝下,甚至在那少女玉穴边缘舔舐了一二,萧烨这才抬起身来。

“不要,父皇,我怕!”见萧烨微微起身,陆祁玉抬眼望去,却见萧烨已然脱下了那庄严厚重的龙袍,露出一根坚挺火热的龙根,陆祁玉立时微微向后轻移,但立刻便被萧烨给拉了回来。

双手齐出将她的两只玉腿牢牢握住,勐地张成一个大字,那少女粉嫩的玉穴便清晰可见了,带着丝丝水雾的芳草之地,隐约能看见那玉穴之中的层层沟壑,萧烨再不忍耐,握住长枪便朝着这新婚儿媳的玉穴之中靠去。

“父皇。”陆祁玉微微呼唤,更是引得萧烨怜惜,萧烨抬起头来,见这少女惊怯的眼神,不由安慰道:“祁玉莫要慌张,父皇会好好疼你的。”

旋即放慢了速度,龙根缓缓朝着玉穴甬道前移,不断剐蹭着阴道四周的内壁嫩肉。

“疼,啊!父皇,轻点。”

陆祁玉眉头皱起,显是极为疼痛,而萧烨只觉那插入的龙根一路前行,在这儿媳的玉穴之中历经层恋迭嶂依然未能一触到底,但那被玉穴包裹的紧凑之感却又让他极为舒爽,当下也顾不得儿媳的嗔怨,勐吸一气,挺起腰肢便朝着佳人玉穴之中狠狠抽插起来。

“额啊,父皇,父皇。”

随着萧烨的不断抽插,陆祁玉亦是不断呼唤着“父皇”,而每一声“父皇”

都让萧烨觉得更加刺激,抽插得也越发卖力,“啪啪啪啪”之声自二人交合之处急促的传来,萧烨似是感到像是年轻了二十岁般不断的朝着这少女穴中横冲直撞。

“啊啊,啊啊啊!”伴着陆祁玉的温软缠绵的娇吟,萧烨只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腰腹不断来回使力,不断来回抽动,而不知何时,陆祁玉的双腿已然盘旋在他的后背之上,似是有意无意的夹着他的后臀,使他越发干劲十足。

“嗯,嗯,嗯嗯”萧烨只觉呼吸越发急促,那小穴之间的吸力越发强大,在小穴之中一路探索过,两国将士冲杀在一处,萧念心中莫名生出些许惊恐之意,不断在冲杀的士卒之中寻找着什么,果然,她发现了萧启,萧启浑身浴血的站在人群之中,手中兵刃不断挥舞,不断砍杀着进犯的士卒。

但人力有限,即便他修为再高,依旧抵挡不了千军万马战阵之上的冲杀,几支飞羽箭破空而来,萧启毫无防备,萧念却是惊得大呼:“不要!”,但依旧阻止不了飞箭自萧启胸中插入,萧启身形一滞,左右士卒立即围拢过来…“不要,不要!”

萧念吓得大喊起来,却是自梦中突然惊醒过来,萧念只觉自己身在软床之上,终于意识到自己仍在冀北城的客栈之中。

旋即揉了揉小脑袋,稍稍起身撑腰,却忽然听得一声“叮咛”的琴音传来。

“这琴声?”

萧念自幼便是名誉皇城的琴艺无双,虽是近几年来沉迷武学,但这琴艺一道却是自问并未落下,而今听得这琴音,不由得停下手中思绪,静静聆听起来。

琴音悠扬婉转,宛若山间清泉一般令她心中一阵清凉,沉醉其中,萧念只恨这次出行并未携带一柄好琴,不能与这琴音合奏。

按捺住心中遗憾,萧念禁不住朝着房外走去,可还未走出房门,只听得琴音骤变,自高山流水边的安谧之境突然转到了血流漫天的边关战场,双方将士浴血而战,喊杀之声漫天,一时间心中激荡不已,萧念突然脑中记起了三年前的那次比琴,这首曲子,不正是当日那位素衣女子所奏?“素月姐姐!”

萧念大喊一声,急忙朝着房外跑去,闻得琴声便在隔壁,勐然推开隔壁房门,果见一位素衣女子正坐在琴座之上,素手轻弦,怡然轻奏,臻首轻启,可不正是那烟波楼中最是宁静素雅的素月吗?素月见得萧念近来,澹雅一笑,款款起身,自身旁的茶盏之上取下一碗刚刚泡好的浓茶,走得近前递在萧念手中:“一别三年,念公主愈发漂亮了。”

这一句夸赞更引得萧念好感,在萧念心中,这素月姐姐却是天下第一的仙女儿,能得到她的赞誉,哪里有不喜之理,当即回道:“素月姐姐这三年来可还好?我皇兄他…”

提及皇兄萧驰,萧念一时连忙捂嘴,暗道自己真是嘴笨,偏偏提到素月姐姐的伤心之事。

“这茶是我刚泡的,能解你体内残存的毒素。”

素月却是依然满目春风,温和如故。

萧念暗暗咂舌,心中感叹着素月姐姐这风轻云澹的气质,将手中浓茶饮了一口,忽然醒悟过来:“素月姐姐刚刚说我体内毒素?”

萧念微微一笑,尽量将事情说得简单一些:“适才夜间两个小贼前来,朝你房中放了些毒烟。”

“啊?”

萧念大惊:“我、我,该不会?”

“无事,我已然出手制服,他二人已送到商家公子去处置了。”

素月说得轻巧,却是将萧念被轻薄之事稍稍隐瞒:“只是你堂堂公主,一个人跑到这冀北边关作甚?”

萧念听得素月“无事”

之言稍稍安心,稍稍低下头去,答道:“我是来寻我弟弟萧启的。”

“哦?萧启殿下也来冀北了?”

素月微微惊奇,朝着萧念稍稍取笑道:“边关眼下形势不稳,你们两个倒是颇不安分。”

“哎,我也是担心他嘛。”

萧念稍稍坐定:“素月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他身边的宫女说,他是接到了边关传来的一块玉佩,便发了疯一般私逃出宫了,他自小都是跟着我玩闹,要是这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啊。”

素月轻轻探上前去,挽了挽萧念额上的柔发,笑道:“念公主长大了。”

“对啦,素月姐姐怎么在这里啊,莫非你就是那什么商少爷的贵宾?”

萧念转过话题,问起素月来。

素月微微颔首,稍退几步,澹澹道:“萧启现下是唯一的皇子,不能有失,这样吧,你与我在此地逗留几日,我将手中一些琐事处理完了,便与你一齐北上寻你弟弟。”

“啊,姐姐要与我一起上路?”

萧念听得此言,激动不已:“那太好啦,三年前便想向素月姐姐你请教琴艺,这几日总算有机会了。”

素月微微一笑,拉着萧念的手行至刚刚坐过的琴座之前:“三年前素月亦常期盼能与念公主再奏一曲。”

萧念心中欣喜,望着手中这柄“焦尾”

古琴,双手竟是情难自已的扶了上去,“叮”,甚至许下了白首之约,白绒覆身,大漠灵秀,萧启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

“那便去吧。”

琴桦随口应道,似是在回应吃饭喝水一般的小事,云澹风轻。

“胡闹!”

韩显不敢叱责萧启,却是将怒火朝着萧启眼前这女子喝道:“殿下安危何等重要,塞外又是何等凶险,你这妇人,不作劝谏之事,反而在此怂恿殿下,你是何居心?”

琴桦却是转过头来,眼神由上而下打量了一眼韩显,依然微笑问道:“你便是韩显。”

“哼!”

韩显怒哼一声:“我乃雁门镇守韩显,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韩大人好大的官威,难怪我二姐说你这三年来长进不小。”

“你二姐是何人?”

韩显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由循着琴桦的意思问道。

“喏,你告诉他。”

琴桦却是卖起关子,朝着萧启努了努嘴。

萧启闻言心中微微偷笑,旋即凑到韩显耳边微微低语,韩显初时还一脸冷傲之色,可当听清萧启所言,只觉见到惊涛骇浪一般,呆立当场,颤音道:“当、当真?真是?”

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⒋ш⒋ш⒋ш.Cоm见萧启一脸坦然,又看着眼前女子这灵韵无双的精致容颜,心中终是确定下来,连忙朝着琴桦摆手道:“得罪得罪,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琴桦。”

“啊?可是昔日于大漠沙尘之中刺杀拓跋宏图的那位?”

韩显闻言更加震惊,三年前他跟随惊雪大同一战打破匈奴铁骑,本想着趁胜追击,但惊雪将军却是将他们唤住,只道『穷寇莫追』,可随后便传来拓跋宏图死于烟波楼刺客之手,那时他便对惊雪更为崇拜,眼下见到这能于万军从中刺杀匈奴雄主之人,叫他怎不惊奇,连连歉声道:“在下刚刚鲁莽,得罪了姑娘,但姑娘刚刚所言,在下亦不敢苟同,姑娘武艺高强,但殿下乃国之重器,绝不可以身犯险。”

“韩显,我可以的。”

萧启自信道。

“韩将军,我这次来之前,我二姐说过几句话,你可愿听一听。”

琴桦语音娇俏,却是故意引起韩显的注意。

“啊?惊…不知她所言何事?”

韩显有些激动,但惊雪这名字在军中却是有太多忌讳,因而急忙收住了嘴。

“这第一句,我二姐说,这三年你驻守雁门关,布防精细,练兵得力,她甚为满意,尤其是那日鬼方匈奴之事,你能按兵不动,忍住鬼方卖的破绽,却是明智之举,不枉她昔日训示。”

琴桦澹澹一句,却是说得韩显激动不已,似是经常做错事的孩子头一回做对,终于能盼得老师表扬一般开心,那日他忍兵不战,将士们颇有怨气,背后议论他怯战畏战,叫他心头颇为憋屈,但今日得惊雪夸赞,他只觉自信满满,再无困难能压倒自己。

“这第二句嘛?”

“她还说了什么?”

韩显有些激动。

“她说,雁门关如今形势不善,用兵需内外纵横,这对内便是指你的城中布防,修葺城墙,勤练士兵,严防细作,这对外嘛,便是交战之前斥候为先,我二姐交代我替你做趟斥候,但你,得听我的。”

“这?”

韩显有些疑惑,琴桦却是立即出声道:“因而,我让你派一队斥候随我们出城,我不但替你打探到鬼方的动静,还会把我徒弟日思夜想的小公主给带回来。”

韩显一时陷入沉思,一边是四殿下的安危,一边是惊雪与烟波楼的担保,沉思之间,看着萧启炽热的眼神与琴桦那自信的神采,脑中又渐渐浮现出昔日惊雪策马奔驰的身影,终是咬牙答应道:“好罢,琴桦小姐,殿下安危,便交给你了。”*********分割线*********“诺,你们几个就在这里潜伏下来,不必跟着我们北上了。”

琴桦一行一路向北,行至一处山隘,琴桦便向着韩显派出的这队斥候说道。

“这?”

可是毕恭毕敬的,还是你二师伯的话管用。”

萧启见她开怀大笑,想到韩显提起惊雪师伯时的尊崇眼神,不由也笑了起来,但旋即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说道:“惊雪师伯为人且不说,但力破匈奴,救我大明子民于危难,却是值得天下人的尊崇,师傅你也一样,刺杀匈奴大汗功不可没,如今又陪着我去救人,这份恩情,徒儿铭记于心。”

萧启说着说着,竟是主动朝着琴桦做了一揖,郑重的叩首一拜。

“哼,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好听,想必那匈奴小公主也是被你这般哄得神魂颠倒吧。”

琴桦玉脸微微一红,旋即绕开话题。

“哎。”

提及香萝,萧启心中便从愉悦的气氛中沉寂下来,想到香萝还在北方受苦,家国战乱,香萝想必此刻受尽凌辱,萧启实在不敢想象天真淳朴的小香萝的惨像,唯有默默低头,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草原广阔,他二人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可依旧望不到头,平日里稍稍注意到的营帐据点却又不便前往探视,故而除了夜间稍作休息便是不断赶路,直到如今人困马乏,萧启第一次朝着琴桦喊道:“师傅,还有多久才到庆都啊?”

琴桦亦是风尘倦意溢于脸上,大漠烟尘众多,此时的她全身灰暗,亦是有些倦怠,但那对灵动的双眼却是依旧明亮,无形之中给了萧启诸多信心:“我也是第一次来漠北,按照这地图看,若是我们没有走错,约莫还有三天,我们才能到庆都。”

琴桦边拿着地图对照,边回答着萧启,这是临行前,韩显特意找人绘制的草原地图。

“还有三天啊!”

萧启难免有些沮丧。

琴桦微微一笑,漠北风霜已将她的嘴唇变得干枯许多:“三天而已,我们身上的干粮和水都充足得紧,只需咬咬牙,也便过去了。”

萧启也觉此言有理,倒也稍稍生出许多勇气,但提及食物和水,萧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师傅,据说你三年前将自己埋在草原地下沙尘之中三天三夜,趁拓跋宏图经过之时才一击刺杀,可是真的?”

琴桦见萧启眼中稍稍露出些神采,不由吊起胃口:“是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啊?那是怎么做到的。”

萧启喃喃道。

“你啊,入我琴桦门下没过一天苦日子,当真以为我的功夫这么好练的?”

“师傅的意思是?”

“我当初练武,老主人就一个字——『忍』,三日不食却是家常便饭,你师父我曾经一连七日被老主人逼着不许进食,直到最后都饿晕过去…”

萧启闻得此言有些羞愧,想到自己只是稍感累乏便开始有些抱怨,对比起师傅此行只为帮他,不免天差地别,当下再不多言,一路向北默默行去。

行不多时,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上,忽然一道人影自前方缓缓走来,萧启定睛一看,却是一位郎中打扮的男子,不由纳闷:“这草原上还有江湖郎中?”

“草原本是没有,可近几年草原战乱不断,也便给了许多人可趁之机,别小瞧这江湖郎中,他若是带足货物在草原走上两趟,回到大明指不定能当个富家翁。”

“这、这样啊。”

萧启对琴桦所言倒是信的,毕竟此时草原战乱不休,冒着这么大风险而行,定然是利益使然罢了。

这郎中远处似是瞧见他二人,便朝着他二人走来,走至近前,萧启才看清这郎中样貌,这郎中似是惧怕这大漠风沙,全身用黑衣紧紧包裹,样貌倒也平平无奇,背上背了个竹篓,里面确是装了许多中原的物料。

“二位是南边来的?”

这郎中见他二人打扮,确实先开了口。

“是啊,这位大哥可知去庆都该如何走啊?”

萧启正愁不确定方向,不由问起这郎中。

“你们要去庆都?那可去不得啊!去不得去不得。”

提及庆都,这郎中脸上立即浮现惊恐之色,不断的摇头摆手。

“这是为何?”

“这位小哥想必还不知道吧,如今草原变了天,鬼方成了草原的皇族,如今庆都成了修罗城,凡是姓拓跋的都没有好下场,听说昔日的大将军拓跋威一家便被鬼方人尽数屠了个干净,连刚刚出生不满五个月的婴儿都不放过啊。”

萧启听得此言更加急切,连声问道:“大哥,我们去庆都…”

“我们正准备去庆都做笔买卖,发点小财。”

萧启话还未说完,便被琴桦打这?他有什么不对吗?”

“我探不出他究竟有无修为。”

“啊?”

萧启只觉着这个理由甚是牵强,可又令他无法反驳。

只得埋着头跟着琴桦的脚步一路紧随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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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右路向前,萧启只觉这草原路渐渐变得宽广起来,地上的草植也越发丰厚许多,不由向着琴桦笑道:“看来师傅说的没错,这才是通往庆都的路。”

但琴桦却是并未随着萧启的话而展颜,相反的,此刻她眉头紧皱,似是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师傅?”

萧启不禁问道。

琴桦稍稍闭门沉思,嘴上回道:“我还在想,那郎中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师傅你想多了,他就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若是没有修为,为何气海会空空如也,要知道即便是初生婴儿,气海之中也会有一丝气息游离。”

“那我便不知道了。”

萧启摊了摊手,无奈说道。

“不对,他说得没错,这里不是通往庆都的路。”

琴桦突然说道。

“不会吧师傅,这里宽敞许多,显然前面是座大城罢。”

“不对!”

便在琴桦笃定之时,这荒野之上已然变了一副模样,苍茫的草原之上,以他二人为中心,四面八方竟是都卷起了一层漩涡似的沙尘,“轰轰”般的大风呼啸,一时间萧启只觉连睁眼都十分困难,连忙下马跑至琴桦身边问道:“师傅,这,这是什么啊?”、琴桦亦是被这股风沙曼尘吹得长发飘舞,以手遮挡住不断侵袭眼睛的风沙,凝神以对,冷冷说道:“这是『霾子』,你抓紧我。切不要让它给吹跑了。”

“轰轰轰”,四周的“霾子”呼啸而至,好似食人的恶魔一般将他二人吞噬其中,烟尘经久不息,不断围绕着他二人中心处呼啸,约莫吹了一炷香的时间,烟尘才慢慢洒落,漩涡终是消散,苍茫的草原之上再没有一处绿草,有的只是裸露在外的戈壁与“霾子”留下的烟尘。

萧启与琴桦便倒在这堆烟尘之上,两手紧紧相握着,各自晕厥不醒。

待得萧启再度睁开双眼之时,周围已是一片漆黑,唯有面前的火光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萧启稍稍起身,只觉浑身上下似是散架一般难受,各处关节竞相酸软无力,只得强忍着疼痛,慢慢的朝着火光挪去。

琴桦便蹲在火边,一手朝着火堆里加着什么,一边用她的随身匕首烤着一块鲜肉。

“师、师傅?”萧启疑惑唤道。

“你醒啦!”

琴桦依旧是这般自然,全然不似刚刚才遭逢大难。

“师傅,这,这是哪里啊?”

“还不是在草原诺?”

“我,我记得白天?”

“那是『霾子』,是北方沙尘暴与龙卷风混合出的一种,按理说这草原上出现得不多,可还是被我们遇上了,看来我琴桦跟着你点子有点背。”

“额,是我害了师傅。”

萧启有些自责,却是因自己的事害这天仙一般的美女师傅跟着自己在这荒漠之中受苦。

“跟你说着玩的,快来吃吧,我们的马是死透了,东西也刮得差不多了,今天吃了这顿马肉,怕是要饿上几天喽。”

“啊?这么惨。”

萧启微微感慨,忽然一阵寒风扫过,萧启顿觉有些凉意,不由紧了紧身子,发现外套却是不见了踪迹,不由朝着琴桦问道:“师傅,我的衣服呢?”

“诺,我给你烧了。”

琴桦指了指手中的布条,萧启顺眼望去,果见自己的衣物已然化作了火堆,不由无奈一笑,赶忙凑了上去取暖。

“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生存。”

琴桦忽然说教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师傅?”

萧启不解问道。

“快吃吧,吃完了我们不休息了,我们没了水和食物,不能再这般悠闲了。”

萧启听得“悠闲”

二字,不禁小脸一红,想到自己累个半死的赶路在琴桦眼中只算个“悠闲”

,萧启不禁苦笑问道:“师傅,你还知道怎么走吗?”

琴桦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锦盒之中却是跳脱出一支绿色小虫,小虫微微落地,便在地上盘旋一二,便朝着东北方向爬去。

“走,跟上它。”

第五章-北庭乱

茫茫大漠,寥无人烟,漫卷风沙烟尘之中,却有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踱步向前,步履瞒珊,脚步凝重,显然已是累得不行。

一阵风沙拂过,萧启只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自小锦衣玉食的他哪里受过这等气候,不由得双手环抱,倒吸一口冷气,朝着身旁的琴桦道:“师傅。我冷。”

琴桦并不理睬,只是扶着他继续向前,如此绝境之中,多说一句话对她而言都是折损体力。两人已经走了三天了,三天来除了赶路便是赶路,不曾有一刻休息。脚下的引路蛊还在缓步爬行,不禁让琴桦的眉头越发紧蹙,她不断的在心底盘算着自己还能坚持的时日,脚下机械般的行走,一路沉默。

“嘣”的一声,又不知走了多久,琴桦忽然觉得手边一重,渐渐回过神来,却是发现手边的萧启已是瘫倒在地,也不知是累乏还是饥寒,或许二者都有,琴桦看着脚下的萧启,脑中稍稍闪过一丝犹豫,旋即便摇了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弯下腰去,将萧启扶在怀中。

萧启苏醒之时,只觉全身温暖无比,除了肚中空乏,身上却又有了些许力气,他抬目望去,却见着身旁燃着一团篝火,与前几日琴桦师傅用他衣服生得火一模一样,稍稍想扭动身躯,却觉着背心处有着东西抵住,不由回过头来,却不由吓了一跳,原来他的身后正是被琴桦用双手抵住。此时的琴桦已然昏迷,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衫,白衫依旧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琴桦那一抹不堪一握的迷人柳腰,青丝散乱,但眉宇间却是更显流芳之色,萧启看得稍稍有些痴迷。

“嘶!”火团离着萧启不远,萧启出神之时,一丝火苗竟是溅到萧启身上,立时烫醒了他,萧启稍稍抖了抖,看向那火团之旁摆着一件残缺的黑衣,萧启这才明白,定是师傅用自己的衣物生火,又输送内力给自己,这才救得自己性命。

“师傅,快醒醒。”萧启急着摇起了琴桦的身子,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牵起琴桦的手不断摇晃,眼中不禁早被泪水打湿。

“咳咳。”琴桦发出几声轻咳,无疑给萧启带来了丝丝希望,见琴桦终是缓缓睁开眼睛,不由一把将她扶起,忍不住哭道:“师傅,你真傻。”

琴桦微微喘息,终是缓过神来,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萧启,自怀中取出一柄黑色匕首递至萧启手中,缓缓说道:“萧启,你坐好。”

“哦!”萧启稍稍松开扶住琴桦的手,端坐于前。

“如此绝境,想要一齐活着出去想来是不可能了,刚刚我已为你运功驱寒,虽不知你能承受几何,但想来短期内御寒应当不是问题。你昏迷后,我在引路蛊身上涂了一层磷粉,若是路途不远,你沿着磷粉前行,或许还能走出这片荒漠。”

“师傅!”萧启听得此言,急得大喊:“师傅,我怎么能丢下你,师傅你武功盖世,能在沙尘地下待上三天三夜刺杀匈奴王汗,这区区荒漠怎能奈何得了你。”

“不必多言,你是大明的希望,我烟波楼虽不过问世事,但老主人和小姐的心,依旧是向着大明的,何况,你还有你的小公主要救,不是吗?”

“师傅,都怪我,若没了我,你定是能走出这荒漠的。”萧启悔恨无比,双眼已然一片水雾,不断的自责道。

“不必多言,我有一事要托付于你,你须牢记于心。”

萧启依旧还在低头抽泣,琴桦亦是不忍这幅场面,连忙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来大漠吗?”

“啊?”萧启微微抬头,他亦是有些好奇。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姐姐,也便是你三年前所遇到的紫衣剑,她叫琴枫,也叫秦风。她生性好强,小姐说她是天生的剑神之命,故而常在江湖寻人比武,却是越战越强,我与姐姐自幼有着丝丝感应,可在三年前,这种感应突然变弱了。”

“啊?这是为何?”

“应是遇上了麻烦,甚至是修为尽失也说不定,可这股感应即便再弱也没有完全消散,这说明,姐姐一定还活着。”

“所以你便来这北方找她。”

“嗯,那日听你说起摩尼教,据我三年来暗访,却也知道这摩尼教的些许事情,这三年来似是已然开始吞并一些大帮小派,起初我还未引起注意然觉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柔软的触觉,萧启缓缓醒来,睁开朦胧睡眼,却见着一身胡服的琴桦正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慢慢抚摸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微笑的望着他。

“师傅?”萧启有些错愕,摇了摇头,微微回想着所发生的事。

“不要多想了,是过路的商队救了我们。”

“真的?师傅,我们没有死?”萧启闻言大喜。

“真是个傻孩子。”琴桦眼波流转,朝着萧启笑问道:“你可知若不是你体内的圣龙血脉,你我二人此刻已成了大漠之中的一对枯骨了。”

“啊?师傅你是说,我的血?”萧启有些诧异,不过三年前欧阳迟师傅也曾说过自己有着一身“圣龙血脉”,故而对这一词也不甚陌生。

“你可知我们在荒漠中昏迷了多久吗?”

“啊?莫非超过了三天。”萧启看着琴桦这幅模样,猜想着应该是颇为夸张的。

琴桦微微眨眼,不置可否,示意着萧启再猜。

“五天?”

“七天?”

“难不成是十天?”

琴桦摇了摇头,怅然道:“我们足足在荒漠里昏睡了十五日,才被人救起。

醒来之后也觉不可思议,可发觉到唇边的血迹,便才知晓你这天赋,好徒儿,你的血这般宝贵,以后可得省着点用?嘿嘿。”

萧启听到“十五日”这般骇人的数字也被吓了一跳,好在已然安全,危险过后,能再一次见到师父这般打趣,萧启亦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师傅,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萧启收回正题,环顾四周,问向一身胡服打扮的琴桦。

琴桦亦是收住笑容,明媚的双眼之中闪出些许亮光,郑声道:“庆都!”

庆都原是匈奴拓跋氏的王庭所在,拓跋宏图在此立国,带着他的拓跋铁骑南征北战一统草原,将各地的珍宝运回此地,最终建成了这草原第一大都,而今拓跋氏被鬼方所亡,鬼方新主完颜铁骨便将庆继续奉为草原之都,故而庆都除了换了个主人,少了一批姓拓跋的以外,大体还是未曾改变什么。

萧启躺在床上歇息了几日,靠着体内的圣龙血脉,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日出得房门,正遇上琴桦正与那商队的领头人交谈着什么。此时的琴桦一身硕大灰袍胡服,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包裹在内,看上去颇为可爱,萧启凑了上去,却听得她二人用的是胡语,故而也只在一旁等候。

琴桦交谈完毕,也看见了等在一边的萧启。

“这就可以下床了,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那是师傅照顾的好。”萧启嘿嘿一笑,想着这几日来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傅突然对他颇为关怀,饭菜汤药尽皆亲手喂食,倒是让萧启十分感动。

琴桦嘴角一翘:“那还不是我的好徒儿乖。”说着将目光移向正忙着收拾行李的商队一伙人:“他们今夜要去王庭。”

“啊?”萧启被琴桦这莫名一句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师傅,他们,他们是干什么的啊。”

“他们是草原上做壁画的匠人,这次来庆都,便是为鬼方皇帝修葺新宫而来。”

“新宫?那香萝会不会在那里。”萧启骤然想到。

琴桦脸上的微笑神采稍稍一紧,稍稍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已跟他们说好,今夜,我会跟着他们一起去,而今看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跟着一起罢,也好找到你的小情人。”说道“情人”二字,琴桦不由得语气略带一丝酸楚之味。

“师傅,他们这么好?”萧启不禁朝着这支商队望去,不由感到奇怪。

“哼,拿了我的藏宝图,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琴桦低声念道。

“藏、藏宝图?”

“你师傅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墓穴比你见得生人还多,稍稍勾画几笔,就够他们发个财了。”

萧启这才醒的,不由抬眼朝这商队看去,却见他们各个目露兴奋之色,显然是对这飞来之财颇为欢喜,不禁摇了摇头。

“好好歇息去吧,晚上要去寻你的落难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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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都王庭倒是没有萧启想象中的那般森严,也许是见多了大明皇室的勾心斗角,草原人所居的王庭明显简陋了许多,不过这与中原风格迥异的建筑形式,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萧启与琴桦跟着这群商队有序步入王庭后院之威风凛凛,而是赤裸着身躯,目光中充斥着淫欲与征服,他端坐在新打造的王座之上,一手缓缓在王座扶手边镶嵌的金色虎雕,感受着权利的象征,而另一手,却是紧紧按着他胯下一名美妇的头,不断的来回耸动,原来是那美妇正在他的胯下为他含萧吞屌。

“好个淫妇,可是越来越会含屌了。”完颜铁骨感受着这美妇的唇舌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姿势,时而覆盖在屌背之上,温润扫过,时而又轻轻擦拭,留下点点涟漪,一时间叫他舒爽无比,连忙抱住这美妇的头,好让自己没那么快射出来。

“看见你嫂子了么,你还不好好向她学学。”一声稍显年轻的声音穿过,原来是这王座左边,英武年少的完颜铮亦是全身赤裸的骑在一名女子身上,将那女子摆成一个狗趴之姿,胯下长枪不断挺刺着女子的玉穴之中,每一枪都引得女子呻吟不止。这女子闻言不为所动,似是习惯了完颜铮的淫辱之词,除了嘴边发出的闷哼呻吟,便也只是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

完颜铮见她依旧未回应自己,心下恼怒,胯下长枪狠狠一顶,立时顶在了女子的花芯深处,引得胯下的女子痛呼一声——“啊!”,完颜铮还觉不过瘾,当下也不拔出长枪,而是将身子伏了下去,一手掰过这女子的脑袋,露出这女子精致而灵动的一张俏脸。可惜萧启的角度只能看见这檐下的画师,却未能看见那画师眼中的人儿,萧启若是能看见,定会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原来这女子并非旁人,正是他苦心寻找的草原明珠——拓跋香萝。

香萝自被擒后一直受着完颜铮的淫辱,自雁门关外到这庆都城,完颜铮似是忘了自己的将军身份,没日没夜的肏弄着这位草原明珠,直至庆都,又将她锁入这后宫之中,肆意玩弄。香萝的跟前自是她那可怜的兄嫂,拓跋元通还在牢里受苦,但完颜铁骨却并不放过任何羞辱她拓跋氏的机会,将拓跋元通的王妃当作最下贱的女奴,拷打调教,终是将她变作一个听话的女狗,而今正得意的在拓跋香萝面前炫耀。

完颜铁骨见香萝望向自己,也不顾自己父亲的身份,朝着完颜铮笑道:“铮儿你的手段可是差得不行,这一路来都还未调教得好,这小公主还是这么的不听话。”

“哈哈,父汗有所不知,儿子就喜欢这样的烈马,她若是哪天跟个母狗一般掰开腿来任我肏弄,恐怕没几日便也厌倦了,还是这桀骜不驯的模样最得我意。”

完颜铮一边回应着完颜铁骨,一边却丝毫未有停歇的挺动着胯下的肉棒,肏弄得香萝银牙暗咬,完颜铮见她这幅又羞又恨的娇俏模样,更觉欲火旺盛,又将她的玉首揪住,大笑道:“父皇你看,咱们这草原明珠这幅恨之入骨的模样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完颜铁骨见得这边情景,也觉着那春潮带雨的香萝公主更有一番风味,一时间看得兴致骤起,那被胯下美妇舔得已然硬挺的肉棒突然更为肿胀,完颜铁骨情难自已,立时双手齐出,狠狠的抱住这美妇的头,竟是在她的嘴里狠狠的冲刺起来。“呜呜”,那美妇一时被呛得颇为难受,可完颜铁骨兴致所在,哪里顾得上她的感受,只得无奈的强忍痛楚,任由完颜铁骨的横冲直撞。“嗯。”完颜铁骨虎脸憋得通红,终是在一声闷哼之后,拔枪而出,那浓稠老精立时射在这美妇的脸上,经久不息。

“哈哈,阿爸威武。”完颜铮稍稍拍了拍父亲的马屁,亦是俯下身子,双手绕到香萝的前胸之处,一把握住香萝的两只娇鸽嫩乳,将身子跪在香萝的身后,朝着那胯下蜜穴,一个劲儿的猛肏起来。

“啪-啪-啪!”每一次撞击都让香萝微微闭眼皱眉,可每一次撞击过后,完颜铮又是有节奏的捏弄着香萝的嫩乳,胸前刺激传来,香萝又不得不睁目张嘴,轻声呼唤,一来一回,直肏得这香萝小公主闭眼也不是睁眼也不是,一时间脸色变幻,看得旁人热血沸腾。

“快看,她恨不得吃了我呢。”完颜铮肏弄之间,不经意瞥到了香萝的目光之中所透露出的杀气,连忙朝着门边的画师唤去:“快,给我将她这幅表情画下来,我要让人雕在墙上,让全草原的人都知道,我鬼方人的威风。”

“是,是。”这画师哪里见过这等血脉贲张的场面,拓跋香萝的美貌自不用说,就连那拓跋元通的女人也是清秀,一双灵动的大眼颇为传神,只是眉目之间带着几丝愤怒与屈辱之色,倒是令她一时好奇起来。

“啊!”琴桦扭过头来,颇为不悦的看向萧启,似是在埋怨他又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可这一扭头,却让她更为惊奇,只见萧启双目似火一般盯着那画布,一只手颤抖的指着画布中的女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色十分古怪。

“你怎么了?”琴桦好奇问道,见萧启依旧不发一言,不由看向那画中女子:“你认识她?”

“轰”的一声,萧启再也忍耐不住,自屋檐上猛冲而下,溅得瓦砾飞舞,尘烟遍地。萧启鱼贯而下,却不理会那画师,而是朝着画师眼前的大厅凝视起来,果不其然,那眼前大厅之上,身材魁梧的完颜父子正一前一后的享用着那位昔日的草原明珠。

“呀!畜生!”萧启人生第一次如此血脉暴起,一声怒喝之下竟是连檐上的琴桦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完颜铮立即推开香萝,一个健步便取出座边的宝刀喝道:“哪里来的刺客,来人啊!”

倒在一边的香萝亦是看到了萧启的身影,早已面如死灰的她眼中不由多了几丝光亮,可旋即想到如今处境,不由得泪雨婆娑,轻唤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言罢,便觉提着的气稍稍一松,竟是扭头晕倒过去。

“啊!”萧启怒吼一声,便朝着这厅上的父子冲了上去,完颜铮举刀便砍,却是被萧启轻松躲过,一个折拳,便挽过完颜铮执刀之手,左手一拍,便将完颜铮击落在地,反手便夺了他的刀刃。

“铮儿!”完颜铁骨见爱子倒地,连忙扑了过来,他身手已不似完颜铮般健朗,刚刚扑上前去,怎抵得住萧启的修为,萧启猛地回头,双目阴森的望着完颜铁骨,完颜铁骨只觉一时似是进入虚无幻境之中,无数鬼方战士的枯骨鬼魂朝他蜂拥而来。

“别过来,别过来!”完颜铁骨吓得不断后退,而萧启却是不管许多,拿着完颜铮的一口宝刀凌空跃起,从完颜铁骨天灵盖上狠狠劈下,竟是一刀将他劈成两瓣,可怜这鬼方新王完颜铁骨一心想着南下之举,壮志未成,才刚刚统一草原一境便也落得和拓跋宏图一般的下场。

“阿爸!”完颜铮亲眼所见父亲惨死于萧启刀下,心中更是惶惶,不由得朝着屋外看去,却见着屋外早已人影窜动,喊杀之声早已响彻整座王庭。

“快些救人!”琴桦的呼唤立时传入萧启的耳边,萧启心中感念师傅在外帮他抵挡,心知耽误不得,先是冲到晕倒的香萝身边,解下自己的衣物将香萝盖上,又将她抱至怀中,朝着完颜铮看去。在他眼中,任何欺侮香萝的人,都该死,手中弯刀一个猛掷,直朝完颜铮飞去,那完颜铮倒是早有些防范,见萧启这一刀奔来,立刻一个翻滚,抓起蜷缩在角落的那名拓跋元通的女人,朝着萧启狠狠一甩。

“噗嗤”一声,宝刀没入这美妇胸口,立时一命呜呼,完颜铮朝着厅后一阵猛跑,终是避开了萧启的雷霆之怒。

萧启见他逃掉,又错手杀了这可怜妇人,不敢再做耽搁,便抱着香萝出得厅外,只见那厅外围满了鬼方侍卫,各个虎视眈眈的盯着琴桦,却又不敢靠前,萧启一看,却见着琴桦脚边堆满了鬼方人的尸体,显然已经将这群侍卫震慑住。

“师傅,我们快走!”萧启一手抱着香萝,一边向着琴桦喊道,二人正欲凌空一跃,却见得天空飞来一阵箭雨,这箭雨不似宫中寻常侍卫所发,每一箭都直取二人要害,琴桦解下自身的胡服长袍,一个横摆晃摇,才将这些飞箭揽于衣袍之内。

“我看你们今日往哪走!”二人扭头一看,却见那刚刚逃走的完颜铮已是换了一套衣袍走了过来,他的身边,却是站着一个黑袍人,这黑牌之人手中持着一只雕刻着金龙的手杖,黑袍上一顶黑色大帽将自己的头发与面容完全盖住,若不细细查看,却是完全辨别不出他的样子。

而高空之中,一声饿狼轻啸,萧启只觉这声音甚是熟悉,抬头一望,却见着正是当日于京城郊外袭击香萝的贪狼,而另一侧屋檐,手持着一顶弯弓的苍生妒顶着一身圆润的肥肚咧嘴一笑:“又来个美人儿,看来今日有福了。”言语之间那肚上肥肉一颤一颤,看得旁人分外恶心,这苍生妒三年不见越发胖了,却是不知修为到底有何进益。

但是这摩尼教两大护法都未叫琴桦注目,琴桦的双眼死死盯在那容易出宫一次,又遇见了这么好的素月姐姐,若是寻得萧启,自然想趁此机会多多玩耍几天,指不定还能跟着素月姐姐回到江南,看一看江南的风光如何呢。

“素月姐姐,你就不怕他商家这边答应了你,转手若是战乱来了,便也学那些奸商一般,抬高米价?”萧念忽然想到这个一直不解的问题,终是岔开了话题,素月依旧是平静如水,轻轻的将萧启扶住坐好,淡然道:“念儿妹妹,虽说这世上坏人很多,但若是总将别人往坏处想,可不是处世之道。”

“可,可是…”萧念依旧觉着不妥。

“好啦,这商家虽然我接触得也不算多,但在这冀北也是颇有些名气,并非那种欺压百姓之流,我许他江南十家铺子,他若是还要行那愚不可及之事,那他商行远怕是真的要离死不远了。”素月终是挨不过萧念的纠缠,将这旁人所不知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呀,十家铺子,那确实够他商家东山再起了。”萧念也是聪慧之人,若是北方战事一起,他商家别说发这国难财,便是能否保全自己都是困难,若是能有素月扶持,在江南东山再起,可谓是他商家的一场造化了。

“难怪那商家公子对你这般客气,恨不得将那天上的月亮摘下送给你呢。”萧念嗔道。

素月微微摇头,显然是怕了这念公主的纠缠功夫。

“素月姐姐,你还在想着我萧驰哥哥吗?”一提到商家公子,萧念不由得想起了她那短命哥哥,一样的恭顺有礼,一样的年轻有为,竟是脱口问了出来。

素月纵是拂过萧念发丝的手微微一颤,旋即又迅速镇定下来,微笑道:“素月一心只喜宁和清净,实在不愿有旁人叨扰,对令兄也不过是我家小姐的安排,不过令兄谦恭纯良,又不乏兼济天下之志,只是命数不佳,不提也罢。”

“啊。”萧念听得此言尤不满足,还待追问,却听得马车后有马蹄之声传来,不由掀开帘子向后看去,却见着一位翩翩少年正逐马而来。

“素月小姐留步,素月小姐留步!”少年两声呼唤,立时引得萧念捂嘴偷笑:“我看啊,素月姐姐的厉害之处,不是琴艺无双,也不是运筹帷幄,而是这吸引天下俊朗公子的本事,你看,这商家公子不正追来了吗?”

素月却不和她贫嘴,叫停了马车,稍稍起身整理下衣裙,便下得车来。那商家公子正“吁”的一声驻马而立,匆匆下得马来,朝着素月款款一拜:“素月小姐为何去雁门关也不知会承之一声,是否嫌承之招待不周吗?”

素月回了一礼,微笑道:“公子哪里的话,素月冀北之行承蒙公子与令尊照拂,已感荣幸之至,只是临时决定与这位小妹前往雁门关寻找一位亲人,故而未曾告知公子。”

“素月小姐客气了,我家牧场距雁门关不远,承之平时也经常走动,如若小姐不嫌弃,承之愿为小姐向导。”这商承之谦恭有礼,到叫素月不好拒绝。可萧念偏偏心中记挂着自己那亡去的萧驰太子,故而心中一直将素月当是自己的嫂子看待,故而对这商家公子颇不感冒:“商公子,我与姐姐皆为女眷,你与我们同行,似是不太方便罢。”

却不料这商承之早有准备,连声应道:“这位小姐说的是,承之此行,不但是为素月小姐做个向导,更是我家父亲的意思,我商家感念雁门边军辛苦,特意从牧场中挑了五百匹优质良驹,叫承之押送至雁门,两位小姐车中静坐即可,承之只在外面守护,这一路虽说都在我大明境内,可若是遇到鬼方人的奸细或是拦路的山贼,承之也好有个照应。”

“谁要你保护了,本姑娘…”萧念还待再说,素月却是伸手打断了她:“既是如此,便有劳商公子了,雁门军戍边不易,有商家牧场所供战马良驹,却是一件大好之事。”

“只要素月小姐喜欢,承之可带素月小姐前往牧场一观,也好为两位小姐挑上一匹良驹。”

素月微微摇头:“良驹认主,若是骑得久了难免生些情愫,偏偏马儿命短,素月还是少些羁绊得好。”

素月这一番话,看似再拒绝挑马一事,可其中的意思便耐人寻味了,萧念与这商承之二人一个捂嘴偷笑一个低头神伤,唯有素月一人,云淡风轻,轻轻坐回马车,盖上车帘,在马车的颠簸之下缓缓闭上双眼,只是这稍稍闭眼,素月的心头又涌起了那京城柳河桥头边的鲜衣少年。

第六章 雁门破

庆都王庭,本是草原最神圣的地方,此刻却是人潮涌动,剑拔弩张。在这小小的后宫之中,已是堆积了上千侍卫,个个弯弓搭箭,神色肃穆,而他们围着的,却只有三个人。

脱下胡服的琴桦已然穿着自己的黑色夜行衣,她的手中没有兵刃,可又充满了兵刃,在刚刚的交锋中,但凡向前垮了一步的侍卫,尽皆倒下,不是脖颈插上了飞刀,便是胸口沾上了毒镖,更甚至有人的头颅天灵盖上插着细微的银针,也不知这些暗器从何处而来,但这一击致命的本事,却是早将这群侍卫震慑住了。

琴桦的身侧站着的便是萧启,萧启双眼通红,双手颤抖的抱着只披着一件胡服的拓跋香萝。

“还等什么,快给我杀了他们,不,我要抓活的。”完颜铮近乎咆哮道,父亲惨死于眼前男子之手,叫他近乎歇斯底里起来,当下朝着身边的黑袍人大喊道。

这黑袍男子却是不为所动,却是一个人稍稍向前迈了一步,朝着琴桦微微点头:“你,便是烟波楼的琴桦?”

琴桦双目凝神,朝着这黑袍男子盯了许久,方才答道:“正是!”

“琴桦?是她?”侍从们渐渐发出些许嘈杂之音,毕竟这三年来,在草原上讨论得最多的两个名字,一个便是一战功成的惊雪,一个便是刺杀宏图的琴桦,如今琴桦便在这庆都宫中现身,一时引得这群士卒群情激奋,个个摩拳擦掌,似是要一血草原人的耻辱。

“却不知惊雪这三年可好?”黑袍人继续问道。

“我二姐追随小姐潜居江南,自在快活。”

“那便好了。”这黑袍人微微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哦?”琴桦有些不解其意。

“只要惊雪还在,我便有与她一战的机会。”

“就你?”琴桦轻叱一声,笑道:“我二姐披靡天下,岂会与你这种藏头露尾的小人一战?”

这黑袍人亦是淡然一笑,款款解下自己的头帽,露出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面容,竟是朝着琴桦鞠了一躬:“琴桦小姐在上,在下夜八荒!”

“夜八荒?”琴桦与萧启几乎同时唤出声来,琴桦早年也爱追随几位姐姐游历江湖,萧启更有欧阳迟为他讲些江湖人物,可这“夜八荒”的名字,却是毫无印象。琴桦暗忖道:“观此人气色,竟是丝毫察觉不出修为如何,但越是如此便越觉可怕。”

“萧启,跟紧我。”萧启正肃穆的望着眼前的敌人,且不说那上千侍卫的铁弓冷箭,单说那屋檐之上站着的摩尼教贪狼与苍生妒都叫他难以招架。可便在这时,耳边却是传来琴桦的声音,萧启错愕望向她,却见着琴桦看着自己,双唇紧闭,不似有说过话的迹象。

“轰”的一声,众人均还未反应过来,却是琴桦双手猛地朝地下一掷,一团青烟骤然冒起,琴桦立时拉住萧启的手,萧启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要趁乱逃开了。

“啊?”青烟燃起之时,夜八荒却是未有丝毫动作,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贪狼,他半人半狼的嗅觉颇为灵敏,稍一闻到这股爆炸之味,立时便朝着琴桦的后路飞去。而另一侧的苍生妒已然弯弓搭箭,将目标对准着后院方向。“追!”青烟渐渐消散,完颜铮与众侍卫却是这才反应过来,但见青烟之后并无人影,当下向前探去,急得完颜铮大喝道:“人呢?”

便在众人将目光朝着后院方向看去之时,完颜铮只觉脚下一松,一道丽影竟是从她脚下破土而出,手中一记弯刀,直朝着完颜铮杀来。

“不好,有诈!”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堪堪回头之时,琴桦已然杀出,黑色护臂轻轻一甩,便是一支飞刀飞出,直取完颜铮脖颈之处。

“陛下!”众人均觉大事不妙,鬼方两位首领已然死去一位,若是完颜铮再有不测,那鬼方定将顷刻间灰飞烟灭。

“嘶!”便在众人慌乱之际,亦是在完颜铮绝望闭眼之时,一道黑色法杖横置于完颜铮身前,法杖随意一舞,便正好挡在飞刀飞来的路径之上。“叮铃”一声清脆,那飞刀应声而落,众人这才发现,这黑衣女子当真好胆魄,借着青烟假意遁走,实则是要擒贼擒王,将目标对准着完颜铮。“好在有受到香萝惨像刺激之下一时怒发冲冠,劲力暴涨,可贪狼与苍生妒亦不是易与之辈,几番交锋,便也折了锐气,不复初时之猛。

贪狼铁拳威猛,每一拳都有鬼哭狼嚎之势,萧启已然应接不暇,而一旁的苍生妒却是瞅准时机,弯弓稍稍偏移,竟是将目标对准了躺在地上的拓跋香萝。

“咻”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萧启怎能不觉,强行回身,眼疾手快,一手便抓住那流星一箭,可还未待他站稳脚步,贪狼一拳攻至,苍生妒又是一箭…“噗”,这一次,萧启再也来不及躲避苍生妒的暗箭,暗箭正中前胸,萧启立时痛得跌落在地,琴桦闻言望来,立时玉手一挥,便是几道飞针洒出,迫得贪狼不敢再靠近。

“师傅,徒儿没用。”萧启见琴桦在前,不由有些惭愧,而今情势危急,自己确是不争气的先倒了下来。

琴桦倒是并不慌张,稍稍打量了萧启伤势,好在并不致命。当下从衣角处撕下一块黑布,素手狠狠一拔,便将那暗箭拔了出来,萧启胸口鲜血立时涌出,琴桦立即从怀中取出些药物涂抹在伤口,便用黑布紧紧包裹住。

“咻!”便在众人尽皆凝视着琴桦救人之时,苍生妒却是一箭打破了这份宁静,而琴桦却是丝毫不惧,待那暗箭靠近之时左手一挥,同时洒出三道一模一样的暗箭出来。这三道暗箭与苍生妒所射出的暗箭撞在一起,除了两支相触而落,便剩得两支朝着苍生妒方向飞速而出。

“小心!”贪狼话音未落,苍生妒亦是反应不及,好不容易扭过身来躲过一支,却是被另一支暗箭破体而入,正中右肩。

琴桦一边抚慰着萧启,一边朝着那依旧安稳如山的夜八荒看去,在场众人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便是围拢在苍生妒身旁观测,没人再敢出手,但琴桦却是知道,若是这夜八荒出手,自己恐是难以抵御。

“咳咳。”萧启气色好了许多,堪堪能捂住伤口站起身来,他与琴桦背靠而立,亦是面色凝重,“怎么样?还能动吗?”琴桦压低了声音微微问道。

萧启稍稍将香萝抱在怀中:“师傅可是有突围之策?”

琴桦嘱咐道:“来时我有留意,此地向东一里左右便是一处马厩,切记。”

“啊?师傅?”萧启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着琴桦一个纵跃,凌空而起,似是天神一般傲视着在场千人。

琴桦傲立空中,想必自有绝技而出,可令人绝想不到的是,琴桦于空中竟是一声怒喝,全身似是爆裂开来一般,在她身上的那一件黑色劲装立时四分五裂,露出其中的白色小衫以及醉人的白皙肌肤。可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欣赏眼前的美景,那黑衣破体之时,便似有无数暗器朝着四面八方蜂拥而出,这暗器之众,堪比千军万马,暗器请洒而出,一时间众人尽皆哀鸿一片,即便是强如贪狼苍生妒这般的摩尼教护法依然需要运功抵御才得向后退去,不敢硬接,而这围拢在一处的鬼方侍卫便遭了秧,个个中招而倒,毫无幸免。

而便在众人不堪抵御这暗器狂潮之时,萧启身侧竟是燃起阵阵青烟,萧启立即意识到师傅是将那燃起青烟的暗器藏于其中,当下了然,正欲带上香萝趁乱逃脱,可一道娇丽清影应声而落,萧启大骇,这,竟是那只着了一件白衣小衫的琴桦师傅。琴桦一脸疲惫之色,显然是这一招破体暗器潮耗用了她太多精力,“难怪师傅先前叮嘱了马厩所在。”萧启把心一横,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一手夹住一个,便趁着这青烟弥漫,一个纵步跃上墙头,向着东边的马厩奔去。

青烟消散,场中之人纷纷互相搀扶着聚拢在一起,完颜铮满脸怒色,朝着夜八荒吼道:“军师这是何意?为何不拦下他们。”

“他们尽皆负伤,殿下何不趁胜而追?”夜八荒淡淡一句,却是遏制住了完颜铮的狰狞面孔。

“哼!”完颜铮怒喝一声,也不理他,朝着军营方向行去,显然是要调兵追击了,贪狼扶着已无大碍的苍生妒渐渐想着夜八荒走来,亦是疑惑道:“长老?”

“我们也跟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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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沙之中,一匹黑色骏马狂奔不止,然而细细观之,却发现这骏马之上过于臃肿,竟是驮了不止两人。

萧启将身量好在三人均是身量都不算太高,萧启将昏迷的香萝置于胸前,骏地,朝着山谷上方高声呼喊。山谷立时传来他的回声,但却是依旧无人回应。

“斥候安在?”萧启有些着急,再次呼喊一声,可依旧只等到那山谷高峰之地传来的回声,一副无人迹象。

“糟了,莫不是这些斥候不听师傅的话,率先回去了?”萧启心中想道,若是如此那便难办了,他如今三人无粮无水,唯一的马儿已然不行了,且不说鬼方人追将上来,即便是没有人追,他三人也难以在这草原之中活命。

正在萧启踌躇之时,一声微小的声音却是自山腰之处传来:“可是四皇子殿下?”

“啊,正是萧启,快快出来。”萧启闻声大喜,终是发现原来这伙斥候藏于山腰之间的一处洞穴。

“小人梁志,拜见殿下,殿下终于回来了。”这斥候领队唤得几个手下一齐下来,先是自包袱之中取出些干粮和水,好叫萧启修整一二,萧启先是将香萝安置于地,将食物递了过去,见香萝低着头小口小口的轻轻吞食,心中稍安,便转头扶起仍然昏睡的琴桦,拿出水壶,轻轻的在琴桦嘴边倾斜,水的清凉顺着水壶缓缓润湿了琴桦已然有些发干的嘴唇,渐渐的,琴桦的小嘴微微张开,清水顺着嘴流了进去。

“咳咳…咳。”清水入喉,琴桦显然被这水呛着了些,竟是稍稍有了知觉,双眸微张,见是萧启这章俊秀的小脸,不由得心中一暖,道:“不是叫你带着小公主跑吗?怎么又不听我的话了。”

“啊,师傅你醒了?师傅且先吃些东西吧,等回了关内,徒儿再向师傅请罪。”

萧启不敢顶撞师傅,只得拿来食物搪塞过去。

琴桦环顾了四周,见着这山谷异常宁静,只有这群斥候在忙着修整,不由问道:“奇怪,你带着两个人,如何跑得过鬼方的铁骑?”

“这?徒儿也不知,徒儿一路狂奔,许是这骏马有力,倒是很快甩开了追兵,一路之上再没见过鬼方人的影子。”

“嗯?”琴桦依然有些疑惑,可体内的伤势容不得她多想,困意袭来,正欲再靠着萧启休息一会,忽然脚下一阵颤抖,山谷之中,人人警醒过来,纷纷互相张望,却不知这是为何?

琴桦将身子伏下,将耳朵贴在地上,俏媚的眼珠儿稍稍一转,秀眉微蹙,神色凝重道:“快走,鬼方的骑兵来了!”

“什么?”那斥候们纷纷慌乱起来,鬼方铁骑昔日在雁门关外屠杀拓跋铁骑之时,他们还历历在目,那鬼方人的勇武,岂是他们几个斥候所能抵挡。

“快!别收拾了,快上马!”梁志急声唤道,众人尽皆上马,好在这斥候军多备了些战马,萧启扶着香萝共乘一骑,看着稍稍有些精神的琴桦已然翻身上马,不由担心道:“师傅,你可还能撑住。”

琴桦深吸一口气,朝着萧启嫣然一笑:“放心吧,若是这点困难便能难倒我,我还怎么做你师傅。”说罢轻唤一声“驾”,胯下战马一记嘶吼,便朝着南边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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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外十里,完颜铮亲率一万铁骑汹涌而来,他自小便追随父亲完颜铁骨南征北战,每每出征都是冲在最前,此时此刻他复仇心切,眼见得萧启一行便要逃入雁门关内,心中便怒不可遏。忽然,完颜铮见着一骑黑马奔驰而来,竟是与自己并驾齐驱冲在全军之前,不由诧异望去,却见着是那熟悉而又神秘的军师夜八荒。

“主公,征战杀伐交由部下即可,切不可如先前一般将自己置于险地。”夜八荒淡然道,完颜铮却是发觉他的称呼渐渐变了,曾经军师只唤他“将军”或是“少将军”,唤他父亲作“大汗”,而今大汗已死,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自然是鬼方新王,因而这一声“主公”倒是叫得他甚是舒坦,不过完颜铮亦不是好糊弄之辈,稍稍放慢马速,回声道:“我自幼征战,哪一次不是征战在前?”

“今日主公,不再是往日的将军。”夜八荒这一句已然表明立场,完颜铮不由夹了夹马背,马速越发慢了下来。

“好,我便依你,只不过,军师,是你说要整军再发,我才耽搁了一天才出兵,而今他们便要回到雁门,再要想追杀谈何容易?军师可有良策?”“没有。”

完颜铮刚想发怒叱责,却听得这夜八荒话音未落:“属下没”韩显立时坐不住了,起身便朝着城楼走去,上得城楼,但见着萧启一行已然靠近,而鬼方铁骑已然只有不到五里的距离了。

韩显凝神而视,微微目测了一番这两支队伍的距离,稍是安心下来,当即吩咐道:“去,传令戍门兵戒备,若是需要开门关门,都给我麻利一点,切不可耽误了时间。”

萧启一行终是来到城下,萧启大喊:“韩将军,我是萧启,速速开门。”

韩显凝立城头,见着越发靠近的鬼方铁骑,心中不由打起了鼓,当即埋下头去朝着萧启周围仔细打量,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应是被追杀的,见着萧启与那烟波楼的琴桦安然而归,韩显的心里却是要好过几分,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朝下喊道:“殿下,莫怪末将聒噪,殿下出塞之时,末将曾将一件物事交由殿下,殿下可曾带着?”

萧启自怀中取出那刻着“萧启”二字的玉佩,猛地朝上一掷,便落入韩显的手中。

这一番举动却是让身后的香萝看得个仔细,那熟悉的玉佩再次出现在眼前时,香萝止不住的双肩颤抖,眼中不自觉又是泛起一阵泪花。

韩显查验完毕,再无疑问,当即喝令:“开门!”

“咚”的一声,铁门缓缓落地,萧启心下稍安,与众人立即朝着关内行去,而此时鬼方的大军已然只不足三里的距离了。

“诶诶诶,你快些!”萧启进得城门,却是听闻戍门兵催促,不由转头望来,却见着梁志等一伙人走在后面有些缓慢,不由提醒道:“各位还是快些吧,鬼方人可就在后头。”

梁志却是一声不吭,与身边的斥候缓缓进得城中,韩显见着他们尽皆入城,不由振臂一呼,大喊道:“关城门!”

“关城门!”亲兵放声一喝,那戍门兵立即拉起吊绳,使出吃奶的劲儿便要将这铁门给拉上去。可便在此时,那斥候统领梁志确实悄然靠近着戍门兵,突然,这群斥候同一时间自怀中掏出兵刃,电光火石之间,一齐出手,便将守城戍门之人尽皆刺死。

“你们,你们干什么?”萧启听得身后异动,不由回头一望,却被这场景吓得不轻,数十名戍门兵命丧当场,那铁门绳索已然断裂,而更叫他恐怖的是,以梁志为首的斥候军突然各个双眼漆黑,发疯了似的站在门口,抵挡着前来问讯之人。

“不好,快,快关城门。”韩显见得城下变故,又朝着鬼方那不足一里的铁骑望去,一时恍然道:“不是追杀,鬼方人这是要破关!”当即喝令道:“快些关闭城门,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萧启心知琴桦有伤在身不宜动武,将香萝向前一扔,正落在琴桦怀中,当即喊道:“师傅,香萝就拜托你了。”随即一人一剑便朝着梁志奔去,在他看来,要击倒这几个斥候不算难事,可还未待他靠近,忽然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却又是一位身手不凡的黑衣女子。

萧启见这女子自天而降,便已猜到这女子定不是凡人,但是敌是友却是难辨。

“你可姓萧?”黑衣女子缓缓问道。

“正是!在下萧启,还请姑娘让开。”

“那便好了。”这黑衣女子如此说道,让萧启稍是缓了一口气,但他气还未缕平,这听这黑衣女子突然一笑,突然面色狰狞起来,目露凶光,全身裹着一层黑色杀气,大喝道:“姓萧的都该死!”言罢便是凌空一剑,朝着萧启杀来。

这一剑之威声势浩大,宛若鬼神哭泣一般骤然间便将萧启击退数步,萧启也不知这女子哪里来的怨气,但此刻耽误不得,当下运起全身功力与这女子战作一团。

而此刻,鬼方铁骑已然兵临城下,城头已布满弓弩手,一时间箭如雨下,可全身甲胄的兀尔豹浑然不惧,虎吼一声:“杀!”那身后的鬼方铁骑便也如刀枪不入一般顶着箭雨便冲入这来不及关上的城门。

“完了!”韩显茫然念道,心中一时悲怆不已,雁门关一失,鬼方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大明还有何人能阻挡这群野兽。彷徨之间,却看到城下正苦苦奋战的萧启与琴桦,心中不由又燃起希望,萧启,烟波楼,他们便是大明的希望,当即朝着身边亲卫喊道:“来人,随我死战,誓死保护四殿下。”

即便是把鬼方人想象的很强,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当鬼方铁骑冲入城池的那一刻,这在边关已算得上训练有素的雁门军顷刻之间便是摧枯拉朽一般尽皆成为鬼方人的刀下亡魂,刚刚从草原奔逃回来,哪里还有力气。

“咻咻咻”的三声,萧启猛地回头侧身,却是躲过了来势汹汹的三箭,他的身后,摩尼教的三大护法——贪狼、苍生妒、夜离恨已然追至。

“师傅,怎么办?”萧启焦急问道,说话之间已是被这三骑越过,将他四人团团包住。

“哼,还能怎么办,死战而已。”琴桦娇斥一声,将香萝安置于地上,扬手便是三支飞刀。

“吁吁吁。”烈马尽皆拔地而起,飞刀正中各自腰腹,摩尼教三人匆忙下马,神色凝重的望着琴桦,他们未想到的是琴桦自草原一路至此,竟还有如此功力,一时叫他三人不敢轻易上前。

可萧启与琴桦却也不敢轻易出手,琴桦伤势未复,刚刚三刀已是耗费她太多力气,如今再战怕是还不及自己的徒儿。故而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率先出手。

“咚咚咚!”铁蹄之音再次响起,摩尼教三人却是相视一笑,他们敢不动手,便是等着后方的援军赶到,而萧启与琴桦相对而言便是面如死灰,虽是早有准备,可看着越来越近的铁蹄涌来,不由心中升起丝丝绝望。

“师傅,怕是我们走不了了。”萧启苦笑一声。

“都怪我,都怪我。”香萝捏着哭腔自责道。

除了昏迷的韩显,却只有琴桦一声不吭,她的眼神初时还流露出绝望之色,可这会儿功夫,竟是渐渐有了光彩。

“师傅?”萧启见她有此异状,不由问道。

“别吵,你听?”

萧启顺着琴桦的话不由定下心神,忽然听得耳畔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琴音——“叮”,琴声古朴沉醉,诱人心弦,宛若人间至乐,万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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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相国寺号称大明第一寺,全寺香火旺盛,人流不息,不少善男信女在此敬奉佛祖,求签问卦。

慕容尔雅一袭绿裙,正跪在一尊佛像之前,轻轻叩首,精致的小脸虔诚无比,朝着佛像微微祈福:“佛祖大人在上,弟子今日再为秦风秦公子祈福,祝他平安喜乐,早日归来。”一语言罢,再次扣首三次,便起身上香,将香火奉于一块平安牌位之前,原来这相国寺有“平安牌位”一说,是以用来为生人祈福之用,慕容尔雅小心的敬上香火,正欲走出,却见佛像后面走出一位年长的和尚:“慕容小姐三年来风雨无阻,可见对这平安牌位之人在意得紧啊。”

慕容尔雅俏脸嫣红,不禁想到三年前与秦公子相处的时光,不由一阵心悸,当下回道:“是心慈大师啊,此乃我一位好友,可惜却是三年不见踪影,特设此牌,还望他早日平安归来。”

“有小姐这般心诚,相信你那朋友自会平安,只不过心慈见小姐面色沉郁,似是近期有为难之事?”

“这个?”慕容尔雅微微一滞,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不如将为难之事告知于佛祖,求上一卦,也好有个考量。”

慕容见他说得有理,有些心动,当即再度跪在佛像之前,小声道:“佛祖在上,慕容苦念秦公子归来,可眼下家中又有婚事相催,慕容不忍父亲为难,却又不愿就此嫁为人妇,究竟该何去何从,还望佛祖告知?”

慕容呢喃之时,这心慈大师已然取出一盒佛签奉至慕容尔雅眼前,慕容尔雅从这佛签之中随意一抽,放置眼前仔细观之,却见这上面竟是刻着一个小字——“嫁”。

慕容尔雅魂不守舍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心慈大师收回佛签,正欲回身之时,却见着一道人影自佛像后走出。

“嘿,吴公子,您交代的事办好了。”心慈大师一改往日慈善之容,此刻的他,俨然一副谄媚嘴脸。

“诺,办的不错,这是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