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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第八章 真假公子

fu44.pw2014-11-07 14:06:43绝品邪少

  第八章 真假公子

  入夜,石中英来到楼船三层,刚到舱门,正待叩门,舱门却是自动启开,舱
内探出琴儿道:「卢公子,你现在才来,我们家公子早等不及了。」说着将石中
英领进去。

  果然,假石中英已经坐在桌边,红烛高烧,琴儿送上香茗,神秘一笑,然后
退出。假石中英请石中英坐下,然后道:「卢兄,我今晚请你来,是因为我有事
要离开了。兄弟和卢兄多日相处,一朝赋别,叫我情何以堪……」他的声音竟然
有些嘶哑,缓缓低下头去。

  石中英呆的一呆,他真没想到这假石中英,竟然对自己如此多情。心中一阵
感动,说道:「公子和在下一见如故,兄弟论交,在下也一直把公子视作兄长…
…」

  话声未落,假石中英突然抬起头来,抢着说:「不,你比我年长,你是我大
哥,你……不会忘记我吧?」

  石中英和他目光一对,只觉他眼中隐有泪水,不觉一把握住了假石中英的双
手,激动的道:「人非草木,公子盛情相待,在下如何敢忘?」

  假石中英低声笑道:「你不忘记我就好……」仰脸道:「石大哥,不要再叫
我公子。」石中英不觉一楞,假石中英居然叫他石大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
的身份?石中英不由愣在当场。

  只听假石中英幽幽道:「我是祝琪芬。」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抹,现出一个
千娇百媚的少女。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石中英始料不及,他「呼」地站了起来。
她是祝琪芬,那在「涵春阁」献身自己的少女又是什么人?

  祝琪芬娇羞地道:「我知道大哥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且请坐下,听妹子一一
道来。」看石中英坐下之后,她接着道:「妹子实系七星剑主……」石中英已经
隐隐猜测到了,此刻听她亲口说出,也并不太惊奇,只是「哦」了一声。

  祝琪芬接着又道:「此次前去君山,系押运龙门帮主李天衍,及叛教之左月
娇,左系老贼义女,伪装小妹者,但日前为救助大哥,触忤老贼,命戚婆婆随行
管束。此女身世堪怜,且有弃邪归正之心,望大哥善视之。三人现均在底层暗舱
之中,唯一入口,须移开书案揭开舱板,有木梯可下。」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李帮主伤势虽愈,散功之毒未解,解药即在衣袋之
中。戚婆婆武功极高,亦擅使毒,为老贼羽党,须加防范。「黑衣队」武士,均
练有特殊武功,此去君山,可为我用,彼等只听命于持金牌,捏煞决之人。」说
着递给石中英金牌一面,及指挥彼等之「煞决」图解一纸,然后接着道:「大哥
务必先行熟记于胸,假冒李帮主之贼人,身份未明,据悉精于使毒,诸祈小心。」

  石中英又道:「我还是弄不懂,妹子怎会假冒我的呢?」

  祝琪芬笑道:「这个很简单,假冒你的那个贼人,是老贼心腹,我在混入老
贼手下之时,正好假冒了那人,等老贼命他假冒你时,岂不正好由小妹主假冒了
你?」说着又顿了一顿道:「琴儿是我师妹,大哥可不许欺侮她。」说着站起身
来。

  石中英讶然道:「妹子这就要走吗?」他与祝琪芬青梅竹马,一别十多年,
此刻骤然相逢,自然不愿马上就分别。

  祝琪芬眼圈一红,叫了声:「大哥……」就扑到了石中英的怀里。

  石中英已经和左月娇有过一次鱼水之欢,那时还不知道她是假冒的祝琪芬。
如今真的祝琪芬就在眼前,石中英不禁心跳加速,也无暇考虑,用双臂迅速将她
从腰间抱住,把嘴印在她的唇上。祝琪芬张开嘴,让石中英尽情品尝她细滑的舌
头。

  石中英的左手抚摸她的背部,右手在她臀部上的动作也由抚摸变成了抓捏和
揉擦,祝琪芬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会发「嗯」和「啊」的音,她呼吸
急促,起伏的双乳压着石中英的胸部。石中英抱着她的感觉由清爽变成炙热,这
股热流直达下体,使宝贝肿胀着抵到她的小腹,她「嗯」的一声,全身颤抖。

  石中英知道这时应该趁热打铁,左手一边感受光滑的肌肤,一边顺势将她的
上衣除去,右手则摸进亵裤,滑腻而有弹性的臀部让人想将其全部掌握。祝琪芬
浑身一颤,人也好像窒息了,石中英也终于抓到了她那块神秘的嫩肉,滑腻的阴
唇,细软的阴毛,动人的阴蒂,颤动的温热,幸福的快感从五指间传遍全身。

  石中英让五指尽情抚摸她珍爱的密处,中指压在小阴唇之间,用五指分隔四
片大小阴唇和大腿,慢慢的按压,移动,最後让中指停留在阴道口轻轻的摩擦,
掌根也抚弄着阴蒂,石中英从她的脖子吻到胸口,然後将舌头伸进乳沟,品尝未
知的区域,呼吸的声音很大,却盖不住祝琪芬的淫声∶「……嗯……嗯……嗯…
…啊……嗯……」

  阴穴在升温,中指也开始湿润了,祝琪芬在还能保持站立姿势之前,她把石
中英的上衣也脱了,石中英将她平放在床上,扒掉她所有的衣服,湿漉漉的阴毛
下,淫水冲刷着石中英的手指。祝琪芬紧闭双眼,享受着现在和将要发生的一切。

  两只雪白的丰乳在石中英眼前一跳,白嫩的乳房呈半球型高耸着,紫黑的乳
晕不大,上面嵌着黑枣般的乳核,这是无法抵御的诱惑。石中英脱掉外裤,用膝
盖抵住湿润的阴穴,继续玩弄着阴蒂,腾出双手扑到双峰之间,将头埋进乳沟,
闻着那里的气味,舔着乳房的底部,细嫩的乳房摩擦着脸颊,双手攀着两峰颤抖
的揉抓。

  石中英吻遍整个乳房,最後一口噙住右边的乳头,舌头卷弄着乳核,唾液湿
润着乳晕,右手搓着左边的那只,然後换到左边噙住已被搓的发硬的乳核,又再
换回右边,就这样尽情的吮吸乳头,轻咬乳晕,仔细品尝这两个奇异的东西,就
是因为它们石中英才来到这里。

  「……嗯……啊……啊……嗯……嗯……啊……嗯……嗯……」祝琪芬想说
话,但她一张嘴就能发出这两个音,但是她脱去石中英亵裤的手,已经表达了她
想说的话。她柔软的双手,握着石中英早已粗硬的宝贝,向她下体拉去。

  石中英知道不应让她再等下去了,离开鲜美的乳房之前,石中英再吻住她的
乳头,用手捏着另一个,彷佛要从里面挤出乳汁,可能是石中英用力大了一些,
「啊」的一声,祝琪芬发出疼痛的欢叫。石中英从乳沟慢慢吻到肚脐,用左手食
指轻擦阴蒂的上端,感到她的颤动。

  石中英右手从右面大褪的内侧开始,抚摸过阴穴来到左面大腿内侧,再摸回
右面,光滑湿润的肌肤使五指充满了欲望,随着抚摸揉捏频率,力度的加大,白
嫩的大腿向两面慢慢分开,一股女人的体味扑鼻而来,淫水泉涌,这一定是阴道
和子宫因为嫉妒阴唇和阴蒂在垂涎。

  稀松的阴毛掩盖不住密处,扒开滑腻的大阴唇,里面是红润的小阴唇,再里
面是湿润的阴道口,显得格外鲜嫩,就在那里石中英看到了神秘的处女膜,一股
热流使石中英的宝贝,胀的更粗更大。

  「嗯……嗯……嗯……嗯嗯……」饥渴让祝琪芬难耐,双手又伸向石中英的
宝贝。石中英将她双手按在床上,用身体压住她的双乳,把舌头伸进嘴里,让她
吮吸。又将她的舌头吸进嘴里品尝,再移到侧面吻她的耳垂,龟头在阴蒂和阴道
口来回摩擦,不时的撞击两边的小阴唇。

  祝琪芬说不出话,手也动不了,有哽咽而使乳房和下体开始振动,这使石中
英更加兴奋,摩擦了一会儿,石中英把龟头停在阴道口,看见下面的祝琪芬因饥
渴而痛苦的表情,极度的自豪和欲望使石中英用力向下一顶,龟头撑破处女膜,
钻进了狭窄润滑的阴道,血泄红了两人的结合部。

  「啊……好痛……」痛苦的叫声之後,祝琪芬睁开眼睛,眼里含着泪,让石
中英觉得她十分娇小,令人爱怜。于是石中英放开她的手,亲吻她的眉、鼻、唇。
当石中英向上拔起宝贝时,祝琪芬突然用手按住石中英的屁股,生怕石中英离开
似的,但石中英怎麽会离开呢?石中英宝贝向上拔起,接着向更深处用力一插,
半根宝贝陷了进去。

  「嗯……」幸福的叫声过後,祝琪芬放心的用手搂着石中英的背,使石中英
紧紧的压着她坚挺的乳房。石中英抚摸她的脸颊吻着她,她也会心的亲着石中英
,宝贝当然不能停下,缓缓抽出,再深深插入。

  阴道里湿润温暖,紧紧包裹着宝贝,抽动时阴道内壁和宝贝的摩擦,使石中
英的宝贝隐隐作痒,抽出时石中英身体向上送,好让宝贝露在外面的部分,可以
摩擦她的阴蒂,对她乳房的挤压也更大力了,抽出、插入,再抽出、再插入,宝
贝每次插入都更深、更大力。

  「嗯……嗯……啊……嗯……嗯……嗯……嗯……啊……啊……嗯……嗯…
…啊……」祝琪芬的呻吟,鼓舞着石中英更大力的向阴道更深处插去,她屈膝将
两腿分得更开,好让他可以插的更深。石中英用力一顶,将整个宝贝插入阴穴,
子宫颈包裹着龟头,一阵奇痒传遍整根宝贝。

  「啊……好充实……」欢叫声中,祝琪芬她严守了近二十年的禁地,引来了
第一位访客,并被石中英彻底的占有了。为了止痒,石中英开始在阴穴上蠕动,
她的双乳使石中英觉得两人之间还有距离,所以石中英用力挤压她的双乳,感受
那里的刺激,她的淫声也越来越大,石中英用手在她软肋一捏。

  「啊……啊……」又是一声欢叫,祝琪芬不禁屁股一扭,这使石中英感觉宝
贝也跟着转动了一下,快感传遍了全身,也传到了她体内,因为她开始扭动她的
屁股,这使两人都十分兴奋。

  石中英开始挤压她的阴穴,宝贝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但她的淫声似乎听不见
了,她高举双腿,然後紧紧的缠着石中英的腰,手臂从後面死死的抱着石中英的
背,原本狭窄的阴道也开始收紧。祝琪芬彷佛已经窒息,身体有紧缩和颤动石中
英知道她开始进入高潮了,紧包的感觉使石中英的宝贝炙热无比。石中英继续有
节奏的挤压她的阴穴,虽然宝贝在她体内是艰难的挪动,但却将她不断推向高潮
,这样如胶似漆了约一刻钟,在她快要退潮之前,石中英使出全力小腹向前一挺
,宝贝一挑,射了出去。

  「啊……啊……大哥……」尖细的叫声为石中英的高潮推波助澜,宝贝一次
次的挑动着她的阴道和子宫,精液不断冲刷着石中英的殖民地。

  「啊……啊……啊……啊……啊……死了……大哥……啊……啊……啊……
啊……啊……啊……啊……」在石中英射出最後一注精液时,两人都进入了极乐。

  石中英躺在床上,让祝琪芬趴在自己身上,宝贝留在她的身体里,两人全都
汗湿了,不,也许是精湿淫湿了。石中英拉下她的头饰,让她的长发散在肩上,
长发女人的感觉真好,石中英隔着长发抚摸她的背部、揉她的屁股,祝琪芬微闭
双目,呼吸微弱,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静静的享受着最後的爱抚,身体颤抖着
,尤其是夹着石中英宝贝的那美丽的嫩肉,在石中英的小腹上哽咽般的颤动着。

  这是石中英青梅竹马的女伴,祝琪芬。她的呼吸平和了,睁开眼睛,留在体
内的宝贝,让她想起就是现在这个柔软的东西,刚刚刺破她的处女膜,摩擦她的
阴道,扎进她的子宫,浇灌她的宫腔,占有了她整个人,摘走她近二十年培育成
熟的果肉。想到自己饥渴的呻吟,兴奋的尖叫,祝琪芬把羞红的脸藏进石中英怀
里。

  「大哥……你真坏……」祝琪芬的声音依然尖细,但很温柔。石中英将她放
平,拔出宝贝,好让她的阴道恢复原状,抚摸着她的乳房,由于刚刚交战了一场
,乳房非常柔软,乳头也格外幼嫩,这对爽乳,真是爱不释手。

  「妹子,刚才感觉舒服吗?」石中英轻声问她。

  「嗯,舒服。」祝琪芬柔声道。

  石中英继续抚摸,帮她恢复,一刻钟之后,石中英柔声问道:「妹子,不要
紧吧?」他当然是意犹未尽。祝琪芬搂着石中英,满面绯红,娇声道:「妹子的
下面早就是你的了,你爱怎样都随你……」

  石中英微微一笑,让她平躺着,拿起她的手吻着,吮吸细长的手指,抚摸玉
臂,当眼睛看到鲜活的双乳时,石中英不禁扑上去,吻、揉、吸、咬,祝琪芬也
自豪的笑着。石中英离开她的双乳,将她翻过来,唇在她平滑的背上移到臀部、
大腿。

  石中英再将她翻回来,抓起她的右腿抱在怀里,用膝盖抵住她的阴穴摩擦着
,石中英开始品尝她的玉腿,揉搓着细长光滑的爽腿,从大腿到小腿,再从小腿
摸回大腿,石中英将她的腿向上提起,紧紧抱在身上,让石中英的前胸和小腹感
受她玉腿的柔嫩、细腻,肿胀的宝贝触着她的大腿内侧。

  石中英吻着她白瘦的脚,坚硬的脚骨和上面细嫩的皮肤让石中英的欲望不断
上升,当石中英吻她脚心时,她的腿忽的向回一抽,细滑的玉腿在石中英身上游
走,摩着石中英的宝贝,石中英抱紧她的玉腿以免它再滑走,然後舔着她的脚心
,她的玉腿就拼命挣扎着,光滑的肌肤摩着石中英的上体和宝贝,阴蒂也随着身
体的扭动在石中英的膝盖上摩着。

  「啊……啊……啊……嗯……啊……嗯……嗯……啊……啊啊……」双乳有
力的摆动着,阴穴里也有液体流了出来。

  「痒啊……痒……别……别……嗯……别弄了啊……嗯……嗯……啊……大
哥……快啊……快插啊……进来啊……嗯……啊……痒啊……」石中英分开她的
腿,用力插了进去。

  「啊……」从祝琪芬内心发出无比畅快的欢叫,也鼓舞石中英不断深入,石
中英现在已是轻车熟路,抓着她的两腿弯曲处,在她胸前向两边分去,一下比一
下更深更猛的插着她的阴穴,那里涌出的液体湿润了两人的大腿,雪白的双乳在
石中英的动作下上下翻腾着。

  「啊……啊……啊……嗯……嗯……嗯……啊嗯……啊……嗯……」阴道里
的空间越来越小,祝琪芬开始进入高潮了,但石中英想带她进入更高境界,石中
英将她翻向一边,使她侧身躺着,把她的一条腿推向胸口,宝贝不停的摩擦阴道
内壁,龟头冲插着子宫,兴奋的肉体被石中英顶的在床上来回振动。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祝琪芬再次进入高潮,石
中英再去翻她,宝贝在阴道里翻转。

  「啊……嗯……嗯……啊……啊……」石中英让她背对自己跪在前面,抓起
她的手臂向後拉,使她的上体悬空,这样他可以插的更着力,石中英用腿将她的
爽腿分得更开,小腹上她光滑的屁股,激起石中英无比的斗志,他向前奋力冲撞
她的阴穴。

  「嗯……嗯……啊……嗯啊……」淫声在耳边吟绕,祝琪芬不禁在石中英前
面扭动着屁股,长发随着石中英一次次的全力顶入前後摆动着,炙热紧缩的阴穴
使两人都进入了高潮,石中英把她按在床上,使她的臀部撅得更高,石中英伏在
她身上,双手伸到前面紧紧抓着她的乳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中石中英
猛挑她的子宫,将炙热的液体一注注的充满女体,两人紧紧相拥,回味刚才的欢
快,颤抖湿润的女体让人心怡。

  不知过了多久,石中英醒了过来,身边的人儿已经不见了。但祝琪芬穿过的
长衫,却还留在床上,她自然是已经离开了。看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石中英
起身着衣,收拾好一切。想起正事未办,立刻去将蓝纯青叫来,说明一切。蓝纯
青讶然道:「七星剑主,这倒颇出老朽意外之事。」

  说到这里,口中「唔」了一声,又道:「这就是了,老弟还记得前天火龙卢
琨叔侄二个站在崖上,一个守在崖下,一举被咱们制住的事么?老朽那里动了疑
,火龙卢州成名多年,不仅火器独步江湖,一身武功,亦是不弱,他们叔侄,纵
然不是咱们对手,也不至于一下被咱们制住。」

  石中英道:「老前辈是说他门早已被人制住了?」

  蓝纯青笑了笑道:「不错,如今咱们知道了假公子的身份,自然是他出其不
意,先把他们制住了,才退走的了。」接着又道:「现在咱们不用急了,床铺上
有长衫,你先换上了,恢复了你原来的面目再说。」石中英迅快的抓起床铺上的
衣衫,披到身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已揭下,现在他又恢复了剑公子石中英。

  蓝纯青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你摸摸口袋里,有没有解药?」

  石中英伸手一摸,衣袋中果然有一个小小瓷瓶,一面点头道,「有。」随手
取出,低头瞧去,只见瓶上贴着一张红色签条,上书:「解毒金丹」四字,下面
另有八个小字:「专解奇毒,每服三丸。」

  蓝纯青道:「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进去。」

  两人重又回入卧室,迅快移开书案,仔细察看,果见其中有一方舱板,留着
指头大一个小孔。蓝纯青用手指勾注木板,缓缓揭住,下面露出一个四方形黑黝
黝的洞穴,底下有一道笔直的木梯,容得一个人下去。原来这是一个暗舱,可以
直通船底底舱,正因第二层舱中,隔了几个小房间,是以这暗梯虽然通过第二层
,但位于在中舱与后舱之间,自然很不容易被人发现。

  蓝纯青迅快又把木板放下,低声道:「老弟一个人下去吧,不过行事千万小
心,尤其那戚婆婆擅于使毒,务必先把她制住了。」

  石中英笑了笑道:「晚辈并不怕他使毒,老前辈怎么不下去呢?」

  蓝纯青道:「船上还有其他人,这里只有一个一口,万一被人阂起,咱们出
路被截,岂不困在里面了?」

  石中英点头道:「老前辈顾虑极是。」

  蓝纯青重又揭起木板,一面叮嘱道:「老弟快下去吧。」随手递过了一个白
铜千里火筒。

  石中英接过火筒,双脚跨入洞窟,攀援而下,这简直像一口方形的枯井,仅
比一个人略微宽了些。木梯笔直而下,须得手脚并用,攀援着木梯而下,从第三
层爬到底舱,就足足有三数丈距离。石中英手足并用,也耳目并用,他在快要落
到底舱之时,已经听到距离不太远的地方,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音。

  一个比较细长,不用说,此人正在调息行动。另一个声音虽细,但经听就知
道他已经睡熟。石中英不用隐藏行动,是以到了最后几级,就轻轻一跃,落到舱
板之上。只要他不太提吸真气,纵落的虽微,仍然会有声音,只要内功有相当火
候的人,就会警觉。

  果然,就在他堪堪跃落之际,只听戚婆婆的声音,又尖又冷的道:「公子深
夜下来,有什么事吗?」

  石中英迅快的转过身来,目光一扫。只见这间底舱略呈狭长,左首有两张床
铺,对面放世。一张铺上,盘膝坐着戚婆婆,另一张铺上,侧身而卧的,正是祝
琪芬,不,她应该叫左月娇。对面,壁间有一道木门,还上了锁,不用说,那里
面囚禁的准是独角龙王无疑。这一阵打量,原只是目光一扫的工夫。

  「哒。」石中英打亮了手中火筒,目光一抬,徐徐的道:「在下自然有事。」
说话这时,戚婆婆已经跨下铺来,看他目光瞧着左月娇,不觉呷呷笑道:「你不
是想打这丫头的主意吧?」

  石中英知道假扮祝琪芬的左月娇,身手极高,她听到自己和戚婆婆的话声,
怎会仍然睡着不醒?那就是说,她不是被点了睡穴,就是被戚婆婆药物迷着了。
石中英知道她是为了那晚接应自己,被老贼获知,才派戚婆婆随行管束,把她送
到君山去的。此时听了戚婆婆的话,不觉脸色一沉,道:「你把她怎么了?」

  戚婆婆斜脱了他一眼,嘿然低声道:「瞧你,小子,在我戚婆婆面前,居然
也端起架子来了。」

  石中英心头暗暗一凛,依然冷声道:「戚婆婆应该知道,此行以在下为主。」

  戚婆婆哼道:「你只是出个面罢了,难道还要爬到我老婆子的头上来?」

  石中英笑了笑道:「这就是你老多心了,在下怎敢在戚婆婆面前端架子?方
才只是和你老开玩笑的。」

  戚婆婆脸色稍弄,尖笑道:「好小子,我看你真有些得意忘形了,也不想想
不是我老婆子在盟主面前力保,你能有今天?说到这里,话声一顿,问道:「说
,你来作什么的?」

  石中英道:「黄昏前接到飞鸽传书,有一件事,要在下亲自问问独角龙王,
有劳戚婆婆把锁打开了。」

  戚婆婆一双三角眼望着他,尖笑道:「老婆子只管这丫头,独角龙王一日三
餐,是琴儿送的,锁匙自然在琴儿身上,你几时交给老婆子了?」

  石中英听的方自一怔,但他为人机瞥,立即说道:「在下已经交待过琴儿,
这钥匙应该由你戚婆婆掌管,难道他没有交给你……」

  戚婆婆忽然从衣袋里一阵掏摸,取出一把钥匙,随手扬了杨,呷呷尖笑道:
「老婆子差点忘了,果然在我这里。」石中英听她口气,己然觉出不对,左手扬
处,暗藏在指甲中的「弹指迷香」,迅快的朝她迎面弹去。

  戚婆婆呷呷尖笑道:「好小子,老婆子并不怕迷香,但你却已经中了老婆子
的无形毒粉,现在该倒下去了。」

  石中英心头暗暗一惊,依然站着不动,朝她微微一笑道:「戚婆婆果然厉害
,只是在下不怕剧毒。」

  戚婆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是不是想和老
婆子动手?」

  石中英笑了笑道:「只要戚婆婆肯和在下合作,咱们未必非动手不可。」

  戚婆婆尖笑道:「好小子,你还想和我谈条件?」话声甫落,入已隆然欺近
,手爪扬处,直抓过来。她这一下,身形一晃,就欺到石中英的面前,不但身法
古怪已极,就是这一抓之势,手爪似钩,使出来的拿穴手法,也十分怪异,五指
尖风,几乎笼罩了石中英肩胸之间,七处大穴。

  石中英凝立不动,不仅不避不闪,连手也没抬一下。戚婆婆出手何等快速?
但听「扑」、「扑」几声,她锐利如钩的五指,在全无抵抗之下,闪电往胸前抓
落。石中英还是脸含微笑,凝立不动,这一刹那,戚婆婆不禁变了脸色。

  她一向很少变色的;但这回她不但变色,而且在电光石火之间,暴退数步,
失声道:「你练的是「逆天玄功」。」她当然也很少失声,只是她钢钩般的五指
,明明抓在对方重穴之上,竟似抓在铁石上一般,焉得不失声?

  普天之下,除了「金钟罩」、「铁布衫」一类横练功夫,和玄门护身真气,
只有练成魔教「逆天玄功」的人,才不惧人家击袭穴道。事实上,练有横练功夫
的人,遇上内家高手,一样抵挡不住。至于「玄门护身真气」,乃是道家最上乘
的功夫,真气凝聚体外,刀、剑、拳、掌,根本连他衣衫都碰不上。

  以戚婆婆的武功,这一抓足可碎碑裂石,「横练功夫」是罩不住的。石中英
年纪不大,当然不可能练成「玄门护身真气」。那么剩下来的,自然只有魔教「
逆天玄功」了,何况她听说过已经逃走的盟主公子,就是魔教门下。

  她瞪大一双三角眼,望着石中英,正待发问:「你是逃走的石中英?」但她
这话还未出口来。石中英已经含笑说道:「在下练的正是「逆天玄功」,但在下
也有一个问题,不知戚婆婆肯不肯回答?」

  戚婆婆一爪未能得逞,已知对方厉害,色厉内在的道:「你要问什么?」

  石中英道:「在下自问并无破绽落在戚婆婆眼里,不知你如何看出来的「

  戚婆婆道:「你要听?」石中英道:「在下自然要听。」

  戚婆婆忽然尖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你想混进去,这问题自然很重要了。」

  石中英道:「你有条件?」戚婆婆道:「这个自然。」

  石中英道:「好,你说。」戚婆婆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婆子说出来
了,也算是教你一个门槛,你让老婆子上岸,不得出手拦阻。」

  石中英道,「好,但你方才攻了在下一招,在下也应该攻你一招,才两不赊
欠,你接得下,就可上岸离去。」

  戚婆婆听的心头大是恼火,自己成名立万,你小子在娘胎里还没影子哩,居
然敢对自己说出这等狂妄的话来,但她曾听说总管屈长贵和独角龙王都伤在他的
「魔劫神刀」之下,这小子真还有一手。

  「看来我老婆子可得激你一激才是。」心念闪电一转,她脸上神色,也跟着
变幻不定,呷呷尖笑道:「老婆子听说你还擅厩教「魔劫神刀」,才敢出口狂言?」

  石中英大笑一声道:「在下使用「魔劫神刀」,难道就胜不了你么?」

  戚婆婆心中暗喜,嘿然道:「那你就试试看?」

  石中英道:「戚婆婆先该把在下破绽说出来了,在下再动手了。」

  戚婆婆道:「你只攻一招?」石中英道,「不错,戚婆婆接下,就可离去。」

  戚婆婆道:「说话算话。」石中英大笑道:「石某顶天立地,岂会言而无信?」

  戚婆婆点点头道:「好,老婆子信得过你。」说到这里,忽然咧嘴一笑道:
「小字,听着了,你破绽是没有,只是有两句话,露了马脚。」

  石中英问道:「是那两句话?」

  戚婆婆一双三角眼,凝注着石中英,缓缓说道:「第一是「飞鸽传书」,这
四个字,当然飞鸽传书是没有错,但咱们不称它飞鸽传书,应称「飞信」。」

  石中英只觉她盯着自己的眼睛,深逢有光,而且好像另有一番景象。有时明
朗如画,有时候阴灵如晦,有时像慈母般慈祥,有时像敌人股亲切。总之,短短
的的几句话之中,她双目竟然变化多端,奇幻莫测。石中英暗暗觉得奇怪;但你
看了她一眼之后,好像她眼中有着吸力,你目光就不知不觉的不想离开。

  戚婆婆仍然在继续说道:「第二,则是「独角龙王」这四个字了,试想独角
龙王乃是李帮主的外号,李帮主已经陪同盟主,去了龙门帮,此人自然是假冒之
人,本来每一个人都有姓名;但他一直不肯说,咱门不能叫她独角龙王,那只有
称他「长虫」,就是假龙的意思;你在称呼上错了,岂非自己露出尾巴来了?

  她不但眼睛变幻不定,连脸上笑容,也在不住的加深,眼睛中充满了一般奇
异的吸引力,脸上变幻不停的笑;更使人有说不出的亲切之感。石中英听着,听
着,但觉戚婆婆说的又诚恳,又亲切,她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戚婆婆依然徐徐的道:「但这些破绽,只有老婆子一个人知道,只要老婆子
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既然回来了就好,以前种种,就把它忘记了吧。」

  「忘了以前种种……」石中英心头突然一凛,神志立时为之一清,忖道:「
这老贼婆施的是什么邪法。」口中大喝一声,右手跟着戚婆婆猛劈过去。

  戚婆婆正在梦吃般说着,她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人已经逐渐入毅的人,还会突
然清醒过来?这一掌,她自然毫无准备,等到喝声入耳,一股强猛掌风,已经迎
面撞到。她不愧久经在敌,临危不乱,飞快的朝左闪出。就在此时,就突觉双肩
,胸、肋等处,微微一麻,掌风虽已避开,但身子再也无法转动。

  戚婆婆心头清楚,自己「肩井」、「将台」、「期门」六处穴直,全被制住
,一时心头大急,厉声道:「姓石的,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在下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戚婆婆道:「那你使了几招?」

  石中英道,「自然是一招了。」

  戚婆婆道:「你是一招制住老身的?」

  石中英双手朝前一扬,含笑道:「一个人天生就有两只手,在下右手劈出一
掌是虚,左手打出六粒黄豆是实,这总不能算是两招吧?再说你用「厩爪功」在
我身上,连点七处大穴,我只打了六粒黄豆,还剩下一粒,对你已经够客气了。」
说到这里,左手一摊,掌心果然还剩了一粒黄豆。

  戚婆婆道:「你制住老婆子,要待怎的?」

  石中英缓缓走到她身边,说道,「你安心住在这里,在下也要到君山去,咱
们还是一路的。」话声出口,左手一粒黄豆,突然脱手飞起,打在她睡穴上,把
她放到铺上。然后从她衣袋之中,取出钥匙,转身走过左月娇(祝琪芬)的床铺
,仔细查看,原来只是点了睡穴,这就伸手替她解开穴道。

  左月娇娇躯一颤,霍地惊醒过来,双目乍睁,看到石中英站在她床前,不觉
吃了一惊,慌忙翻身坐起,冷冷说道:「你来作甚?」

  石中英道:「妹子,我是石中英。」

  左月娇道:「我知道你是谁。」

  石中英笑道:「妹子知道的并不是我,我是今晚才恢复原来的。」

  左月娇道:「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我只是问你做什么来的?」

  石中英道,「我接替了假冒我的人,自然要下来看看妹子和李帮主了。」

  左月娇一眼看到戚婆婆躺在铺上,一动不动,口中不觉轻「咦」了一声,道
:「戚婆婆怎么了?」

  石中英微笑道:「妹子不记得那天山上,我表现翻斤斗的事么?你去看看戚
婆婆,就知道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左月娇听他说出在山顶翻斤斗的事,一双秋水水般目光不觉盈盈凝注,望了
他一眼,但石中英的真假,并不可能从脸上瞧得出来的。假的都瞧不出,真的自
然更难瞧得出来了。左月娇坐着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朝躺在铺上的戚婆婆
扫去。

  这一招,她很快就发现戚婆婆身上「肩井」、「将台」、「期门」六处穴道
,分别嵌着六颗黄豆,连青布衣衫都随着黄豆深隐肉中。她自然认识,这是「米
粒打穴神功」,那是错不了。左月娇一只凤目之中,登时流露出惊奇的神有,轻
「啊」一声:「大哥,果然是你……」话声未落,目蕴泪光,娇躯迅快的朝石中
英怀中扑来。

  这是真情流露,情难自己。但她只扑到一半,就突然刹住身形,目光凝注,
低低的问道:「大哥你如何进来的?此地不可久留,你还是快走吧。」言下似是
十分惶急。

  石中英笑了笑道:「妹子不用焦急,我方才不是说过,我是来接替假冒我的
人来的,自然不用再走了。」

  左月娇显的十分吃惊,说道:「你真的要上君山去?那你真是「护剑会」的
人?」她说这话时,眼波流盼,直望着石中英,似有无限心事,欲语还休。

  石中英看她一脸俱是惊恐之色,忍不住问道:「妹子好像有什么心事?君山
我自然要去:我爹被人假冒,老贼假武林盟主之名,包藏祸心,阴谋掠夺各大门
派,为公为私,我都非和他当面了断不可,如果再让他们以伪乱真,夺走了龙门
帮,整个武林,就更不可能设想……」

  左月娇听的不禁一呆,垂首道:「大哥,据我所知,龙门帮早已在他们暗中
布置之下,都成了他们的死党,你去了,单抢匹马,自问能有几分把握?」她不
待石中英开口,凤目之中,忽然滚出两行晶莹泪珠,接道:「大哥,你不能去…
…但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去的,你武功虽高,双掌总是难敌四手……」

  石中英笑道:「妹子只管放心,我不会一个人去的。」

  左月娇突然抬起头来,满面凄容的道:「我不是你的妹子祝琪芬,我叫左月
娇……」

  石中英点头道:「我知道你是左姑娘,但我还是把你当作妹子一样。」

  左月娇娇靥飞红,含羞道:「谢谢你,大哥,你不怪我吧?其实我早就想偷
偷告诉你的,只是我不敢说。」

  石中英道:「说不说都是一样,我若是没有妹子,早已死过几次了。」

  左月娇苦笑了笑,续道:「我从小没有爹娘,是养父扶养长大,我不能背弃
他老人家,但我自从遇见大哥,就像遇到亲哥哥一般……」她凄楚之中,含着无
限娇羞。

  石中英忍不庄跨上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妹子,你既是老贼的义
女,你应该知道他所作所为,这些人目前虽不知他门的真正身份,叵决非好人,
他们危害武林的阴谋,迟早总要败露的,那时难免覆灭一途,妹子是个冰雪聪明
的人,应该弃暗投明,为武林正义效力。」

  左月娇被他握注了手,娇躯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轻颤,凄然低头道:「我知
道,但义父绝不会放过我的,同时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授艺之德,我也不忍背弃
他,大哥……我……我怎么办呢?」她目含泪水,两道清澈的眼神望着石中英,
娇躯一阵颤动,口中轻轻叫了声……「大哥……」一下子扑在石中英怀里,鸣咽
不已,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石中英心头飘荡,全身火热,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这样约摸过了一刻功夫,
他才轻轻抚她香肩,低声道:「妹子那是答应了?」

  左月娇一颗头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才缓缓从石中英怀里
挺直起身子,星眸一抬,娇怯的道:「大哥,你一定要去君山,我就随你同去。」

  石中英举起手中的钥匙,笑道:「我门先去看李帮主。」

  左月娇看了戚婆婆一眼,问道:「大哥,戚婆婆怎么办呢?」

  石中英笑道:「没关系,我已经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留在这里好了。」说话
之时,已经走到木问前面,打开铁锁,推门而入。

  里面又是一间狭厌的小舱,没有床钠。独角龙王李天衍盘膝而坐,听到木门
开启,连眼也没睁一下。石中英走到近前,低低的叫了一声:「老前辈。」

  独角龙王依然瞑目垂帘,只是冷然喝道:「你来作甚?」

  石中英道:「晚辈是石中英。」

  独角龙王道:「老夫早已听出你是石中英了。」

  石中英忙道:「老前辈也许误会了,晚辈不是假冒的石中英,晚辈是真的石
中英。」

  独角龙王双目乍睁,问道:「怎么?也有人假冒了你?」

  石中英道:「是的,老前辈看到的石中英,也许并不是真正假冒晚辈的贼人
,而是假冒了晚辈的贼人的人。

  独角龙王听了更奇,问道:「你是说,假冒你的有两个人?」

  石中英道:「也许只有一个,因为有人在数月之前,早已假冒了贼党中某一
个人,混入了贼党之中,后来贼党指派他假冒晚辈,这人就变成了假冒晚辈的贼
党了。」

  左月娇奇道:「大哥,这么说,他也是「护剑会」的人么。」

  石中英点点头道:「不错,他是「护剑会」的七星剑主。」

  「护剑会?」独角龙王道:「盟主一再派人探问老夫是否和「护剑会」有勾
结?老夫从未听说江湖上还有「护剑会」这样一个组织,怎么?世兄既是「护剑
会」的人,令尊并不知道?」

  石中英道:「原来老前辈还不知道:「护剑会」原是家父十年前,发现江湖
上正有一批神秘人物,企图掌握各大门派,为害武林,才亲自走访各大门派掌门
人之后,组成的一个秘密组织,以维护武林正义为目的,所以叫做「护剑会」。」

  独角龙王奇道:「那么盟主何以一再向老夫询问「护剑会」呢?」

  石中英道:「那老贼不是家父。」

  独角龙王骇然道:「你说盟主也被人假冒了?」

  石中英道:「是的。」当下就把爹在十年前命自己拜狄谷老人为师,对外只
说自己失足坠江,以及自己此次奉命下山,当时也并不知道爹已为贼人假冒,一
直说到那天晚上有人暗中指示自己,潜入假山地室,把「大乙尊丹」送给李帮主。

  独角龙王没待他说下去,忽然咳了一声道:「石世兄并不知道那地下室,共
有前后两问,世兄和老夫说的话,全被贼党听到了,你走之后,从里面走出两个
黑衣人来,就把老夫挟持到里面石室中去。」

  石中英听的暗暗哦道:「这就不错了,第二天自己再到阿荣伯住的小屋里去
,就遇上假冒阿荣死尸的贼人,打自己一莲淬毒暗器,后来又发生绿豆糕有毒之
事,那是贼党已发现了自己的行藏,才启了暗中杀害自己之心。」

  接着又把第二天晚上,自己如何又去假山地室,把李帮主救出,送去听涛楼
,另外有「护剑会」的人,把假独角龙王以迷香迷翻,偷偷运出,原意是想把真
的李帮主,去换出假独角龙王。

  独角龙王听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上当了,老夫早囚禁在地室
里面,你救出去的根本不是老夫,好狡猾的贼党,他们居然造了两个假的,使你
们认为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真的了。」

  石中英点点头道:「这叫做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当晚就出现了一个假扮晚
辈的人,第二天崆峒蓝掌门人也出了纰漏。」

  接着又把自己逃出石家庄,第二天老贼和假独角龙王一行人,如何在石间坪
协助蓝纯青,自己勿何误中「玄冰掌」寒毒,隐藏着一处石洞疗伤,老贼如何派
庄中猎犬追踪,差幸石家庄后山传出紧急讯号,老贼率人匆匆赶去,由假冒自己
的人率火龙卢琨叔侄准备火攻山洞,自己和蓝纯青如何假扮卢琨叔侄,重回石家
庄,一直说到今晚七星剑主现出真形。这一番话,连左月娇都全然不知,不由睁
大一双凤目,听的十分出神。

  独角龙王呵呵一笑道:「原来老夫一人,竟然引出这许多事来,只可惜老夫
那晚服了世兄的「太乙至尊丹」,伤势虽愈,只是身中「散功之毒」,一身功力
,已经尽废……」

  石中英伸手怀中取出「解毒金丹」,说道:「老前辈,这是七星剑主留下的
「解毒金丹」,专解散功奇毒,老前辈快请服下。」独角龙王一手接过,就吞人
口中。

  石中英回头道:「妹子,老前辈服下解药,还要调息运功,才能助药力行散
,咱们且到外面去等候。」

  左月娇随着石中英回到外面,一面说道:「大哥,原来假冒你的人,竟是七
星剑主,这人坏死啦,他为甚么不早告诉你呢?」

  石中英并未答她,口中「哦」了一声,问道:「妹子,你是老贼的义女,应
该知道他的底细了,他究竟是谁?」

  左月娇道:「我只知道他是石家庄的庄主六合剑石松龄,直到今晚,才听你
说他是假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

  她怕石中英不相信,接着说道:「我从小好像就是戚婆婆扶养的,我们一起
有四五个女孩子,都以姐妹相称,但我知道,我们并不是亲姐妹,我七岁那年,
戚婆婆忽然带着我们去一个地方去,那是一所很大的宅院,戚婆婆要我拜他义父。
从那时起,我就叫祝琪芬。对外就说我是华山祝景云的女儿,许多人都叫我祝小
姐,哦,那庄院里的总管,就是屈长贵,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石中英道:「你七岁那年,我也只有八岁,还在家里呢,你记得那所大宅院
在什么地方么?」

  左月娇摇摇道:「不知道,我们在那里住了四五年,就搬到石家庄去了。」

  石中英道:「那么你知道戚婆婆的来历么?」

  左月娇道:「不知道,戚婆婆从前对我们很凶,我小时候,还时常挨她的皮
鞭呢,后来搬到了石家庄,戚婆婆一年难得来一次,就对我很客气,还时时奉承
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义父手下的人。」

  石中英不觉看了躺在床上的戚婆婆一眼,说道:「她既是老贼手下,自然知
道全盘底细,咱们逮到了她,就不怕她不说出来。」

  正说之间,只见独角龙王已从里间走出来,含笑道:「你们逮到了谁?」

  石中英道:「老前辈剧毒已解了么?」

  独角龙王道:「这散功之毒果然厉害,老夫等于是第二世为人了。」目光一
抡问道:「这老婆子是谁?」

  石中英道:「她叫戚婆婆,是老贼手下心腹,方才晚辈说的就是她。」。

  独角尤王点点头,然后朝石中英道:「石世兄对咱们此行,不知可有通盘计
划么?」

  石中英道:「晚辈和蓝老前辈目前尚无通盘计划,此中还得由老前辈和蓝老
前辈商量决定。」

  独角龙王点头道:「老夫正想见见蓝掌门人,石世兄去把蓝掌门人请下来一
谈如何?」

  石中英:「目前船上只有蓝老前辈和晚辈两人,如果蓝老前辈下来,上面就
没有人留守,因此晚辈觉得还是老前辈上去的好。」

  独角龙王道:「上面谈话是否方便?」

  石中英道:「第三层一共只有两个房舱,老前辈和蓝老前辈谈话,晚辈守在
外间,就万无一失了。」

  独角龙王道:「如此就好,咱们快些上去。」

  石中英回头朝左月娇道:「妹子,戚婆婆武功极高,此人对咱们十分重要,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左月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石中英当先援梯而上,蓝纯青低声道:「老弟,你怎么下去了这许多时间?」

  石中英低声道:「老前辈,李帮主上来了。」

  蓝纯青迅快退到门口,掀帘朝外看了一眼,才低声道:「快请李帮主上来。」
石中英当先跨出窟窿。

  独角龙王也相继走出,朝蓝纯青拱拱手道:「兄弟方才听石世兄详细述说经
过,为了兄弟和敝帮之事,蒙蓝兄和贵会全力鼎助,兄弟实在感激不尽。」

  蓝纯青连忙还礼道:「李帮主言重,贵帮安危,关系整个武林大局,些许微
劳,何足挂齿?」

  石中英道:「方才李帮主询问晚辈,咱们此行,可有通盘计划?晚辈觉得此
事十分重要,该由李帮主和蓝老前辈二位磋商决定,晚辈到外面去看守,就不虞
有人窃听了。」

  蓝纯青略为沉吟,觉得自己和李帮主商谈大计,外面确实不能无人,这就点
点头道:「老弟顾虑极是,那就等老朽和李帮主商量有了定案,再告诉你吧。」
石中英点点头,正转身走出。

  蓝纯青接着低声叮嘱道:「那「黑衣队」武士,统驭不易,老弟今晚最好把
那图解都练熟了才是。」石中英点点头,立即掀帘走出,就在起居室点起了灯,
正待坐下,取出「煞诀图解」来。

  突然问,依稀听到舱外似是有人潜伏,心头不觉暗暗哼一声,身形一晃,很
快飞掠出去。舱门外,果然蹲着一人。那是书童琴儿,他蹲坐的地方,正是上午
自己和假石中英下棋的时候,他也蹲在那里。此时看到石中英从舱中飞掠出来,
慌忙垂手站起,口中叫了声:「公子。」

  石中英道:「你怎的还不睡觉,坐在这里作甚?」

  琴儿眨着一双清秀的目光,躬躬身答道:「小的本来就睡在那小客室里的,
今晚公子有事,小的不敢就睡,只好在外面坐着等了。」

  石中英已知她是祝琪芬的师妹,于是问道:「你师姐走了吗?」

  琴儿抿嘴笑道:「公子都不知道,小的怎么会知道?」石中英不由脸一红,
琴儿笑道:「公子只管进去看书,这里有小的守着,包管错不了。」

  石中英听他这么说了,也就点点头,转身朝里行去。他回到椅上坐下,取出
「煞决图解」,摊开在小圆桌上,图上一共只有三个简单的手势,均有小字注释。
第一个,把金牌上的红绳挂在左手中指,牌在掌心,手掌向外直竖,向大家宣示
金牌之后,贝指握拳;拇指遥指自己鼻尖,表示自己就是他门主人。

  第二个手势,金牌仍在掌心,中食二指直伸,状若剑诀,朝外指去,凡指尖
所指,皆为敌人。第三个手势,金牌仍在掌心,以拇指紧抵金牌,其余四指伸直
,手掌如刀,向外作出所杀之状,是「煞令」,搏杀对方的命令。小纸卷最后还
有一行细字,那是:「熟记之后,希即毁去。」

  这三个手势,并不复杂,看过就是记注,当然用不着多想,当下双手一搓,
便把纸卷搓成了碎屑,朝舱外一扬,碎屑就随着夜风飞散。又过了顿饭工夫,才
见门帘启处,蓝纯青探出头来,说道:「石老弟,你进来吧。」

  石中英依言走入,独角龙王已经回到底舱去了,舱板也阎下,连书案都已恢
复了原状。石中英问道:「李帮主怎么下去了?」

  蓝纯青道:「目下船上所有的人咱们还未完全控制,李帮主自然还是回到下
面去的好。」两人密谈了一阵,蓝纯青才独自回转第二层舱去。

  翌日一早,帆船已经开了。石中英被船身一阵晃动,从睡梦中醒来,只觉被
褥,枕头之间,似乎隐隐可以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这种幽香,非兰非麝,似有
若无,但却沁人心脾。想起昨日的旖旎春光,石中英不由心中一荡。披衣下床,
打开一扇小窗,眼看红日已高三丈透。

  琴儿听到房中声音,赶紧隔着门帘问候道:「公子已经起来了么?」

  石中英道:「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是。」琴儿答应一声,掀帘走入,躬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石中英笑道:「你是妹子的师妹,怎好……」

  琴儿摆摆手低声道:「公子,你切莫再提,你我现在是主仆身份,不可露馅。」
说着大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石中英道:「你去给我打脸水,顺便告诉掌舵的老大一声,咱们要在天色未
黑以前,赶到安庆。」琴儿应了声「是」,转身朝外行去。

  安庆府,地濒长江北岸,是安徽省的省会所在,也是南北水陆交通的转运要
道、不但城中车马喧嚷,商肆柿比,尤其是临江码头,帆墙如林,自成市庄,酒
馆茶肆,座无虚席。船抵安庆,太阳还未下山。书童琴儿等船一下锚,就匆匆上
岸而去。

  过没多久,剑公子石中英身穿天蓝长衫,腰悬长剑,意态飘逸的在第二层船
舱出现。花戟高顺,穿云缥沈长吉和火龙卢琨(蓝纯青)立时迎上来,大家一齐
拱手为礼。

  石中英含笑还,礼,一面说道:「三位老师傅不可大多礼,这趟水程,辛苦
诸位了。」

  穿云镖沈长吉连忙陪笑道:「公子言重,咱们奉命行事,原是份内之事,得
能追随公子,正是咱们的荣幸,怎么能说辛苦?」此人一向善于奉迎,对任何人
都陪着笑脸,何况是公子。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这多天,大家恫处船舱,总是一件闷气的事,但咱们
一行,奉有家父严命,沿途不准上岸,因此在下特命琴儿赶上岸去,要同庆楼把
酒席送到船上来,和大家共谋一醉,这也是长途聊解岑寂之意。」

  蓝纯青抱抱拳道:「公子真是设想周到。」

  花戟高顺一手摸着胡子,说道:「公子盛意,咱们那就谢了。」

  石中英淡然一笑,回顾蓝纯青道:「咱们这一席,设在第三层上,庶可例览
夜景,待会等同庆楼酒席送来了,在下自会要卢兄前来相请了。」说完,缓步朝
木梯走去。

  上灯时分,由书童琴儿领了同庆楼八名伙计,扛着箱笼,食盒上船。今晚是
公子犒赏全船的人,酒席一共是六桌,第三层上设一席,第二层上设五席。八名
伙计,有四名在第二层摆设酒席,却分了四名到第三层上去布置。上第三层去,
自然少不得要由琴儿领着上去。

  四名伙计进入起居室,琴儿就朝走在后面的两名伙计道:「酒席就设在这里
,你们快些摆起来吧。」两名伙计答应一声,就动手搬开木椅,在小圆桌上,放
手圆抬面,铺上了红绒桌毯,然后摆好杯盏。

  琴儿交待过两人之后,就朝另外两名伙计打扮说道:「二位请随我来。」说
完,一手掀帘,朝里面走入,那两名伙计似是怀着疑惧,两人互望了一眼,就随
着琴儿身后,掀帘而入。显然,他们进入卧室之际,全都双掌提胸,严加戒备。

  但当他们跨进卧室之际,不由自主的立即放下手去,神色恭敬,抱拳一礼,
躬下身去,同声说道:「属下杨天寿,向开山,参见帮主。」原来这间卧室之中
,一共坐着两个人。正面铺上坐着的,正是身材高大红脸苍髯的独角龙王李帮主。
另外一人,坐在书案前面,那是目若朗星、唇若涂朱的蓝衣少年——剑公子石中
英。

  独角龙王一摆手,含笑道:「杨兄,向兄少礼,咱们时光不多,你们先见过
这位石世兄,也就是武林盟主石松龄石大侠的哲嗣。」接着朝石中英道:「这位
是敝帮安庆分舵舵主杨天寿杨兄,这位是杨兄的把弟向开山向兄。」石中英慌忙
站起,大家互相说了几句久仰的话。

  原来龙门帮在长江上下游,共有三十六处分舵,但以安庆分舵实力最为雄厚。
那是因为安庆地当长江中游,是南北交通的中心,自然非派上一个得力的人来主
持不可。分舵主杨天寿,追随独角龙王,己有三十年之久,也可以说是龙门帮的
元老,主持安庆分舵,也有十余年时间。

  江湖上提起双枪杨天寿,双斧向开山,并称为「枪斧双雄」。杨天寿已是五
十出头的人,他妻子穆五娘,系出名门,是江南武术世家绵拳穆家的女儿,一手
「夺命金丸」、「袖底针」罕有敌手。两夫妻年过半百,只有一个女儿,叫做杨
杏仙,今年才十七岁。内弟穆慎行,也是安庆分舵的主要人物,不但精擅「绵掌」
,一口铁剑,又薄又软,深得内家「柔」字诀。大家都称他「剑软掌柔穆老三」
,说他像个读书相公。

  闲言表过,且说独角龙王等双方寒暄既毕,接着问道:「杨兄,安庆分舵,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杨天寿道:「属下昨天接到总舵通知,要属下在下月十五以前,赶赴君山,
好像是欢迎石盟主的大会。」

  独角龙王道:「那是所有分舵,都接到通知了。」杨天寿道:「正是。」

  独角龙王一手持须,轻哼一声道:「果然是个极大阴谋,要想把咱们龙门帮
精锐,一网打尽。」

  杨天寿听了一怔,望着独角龙王,吃惊道:「帮主……」

  独角龙王没待说下去,接着就把自己于半月前,接获石盟主亲笔函,邀约自
己参与一年一次的集会,如何被人在酒中下了散功毒药,结果发现有人假冒自己
,以及自己如何被对方「大力金刚掌」击伤,盟主认伪作真,把自己囚入假山石
室,幸蒙石世兄相救,至此才发现石盟主亦系贼人一党,企图并吞龙门帮,并命
石公子把自己押赴君山,扼要说了一遍。这些话,直听的杨天寿、向开山二人,
闻所未闻,一时不禁耸然变色。

  杨天寿双目圆睁,愤然道:「帮主……」

  独角龙王摇手制止,接着说道:「咱们时间有限,你且莫要插口,听候老夫
安排。」

  杨天寿、向开山同声道:「帮主差遣,属下就是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独角龙王含笑道:「贼党既然发出通知,你门二人,不可稍露形色,仍宜按
时前往,只是为防万一,不可去的太早,他们既定下月十五日举行欢迎大会,你
们最好扣准在十五日上午抵达,而且沿途多加注意,遇上其他分舵的人,不妨在
谈话之时,故意谈起往事,多提几件十年前的琐碎旧事,如果他们都都能答得出
来,那就证明他们不假,方可暗中告知老夫安排。」

  杨天寿道:「帮主放心,这个属下省得,只不知咱们该如何行动?」

  独角龙王微微一笑道:「你们俯耳过来,只须如此如此就好。」

  杨天寿,向开山点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独角龙王道:「好,你们可以回去了,只是咱们这里,人手不够分配,你们
回去之后,如此如此,不可有误。」

  杨天寿道:「属下遵命。」

  独角龙王挥挥手道:「你们可以去了。」两人躬身一礼,方才退出。

  石中英跟着他们走出,朝琴儿吩咐道:「琴儿,他们店里,有十五缸陈年的
窖藏花雕,要回店去取,你可在岸上等候,要他们快去炔来。」琴儿躬身领命,
领着两人,下楼而去。

  不过顿饭工夫,三个店伙果然抬着两缸陈年花雕上船。仍由琴儿领他们直上
第三层,进入起居室,放下酒缸。琴儿问道:「你们那二位随我去见公子?」

  一名年老的应道:「是咱们两人。」

  琴儿道:「好,你们随我进去。」领着两人掀帘而入,接着琴儿先行退出。
过没多久,卢传薪也从卧室掀帘走出。这个卢传薪另找人扮的,自然不是石中英
扮的那个。

  琴儿抢在他面前,低声说道:「你随我来就好。」说完,果然走在前面,领
着卢传薪朝第二层船舱走去。

  走到蓝纯青住的门口,脚下一停,举手轻轻扣了两下道:「卢爷,就要开席
了,公子特地请卢少侠下来邀请诸位的。」

  蓝纯青自然知道,立时推开舱门,走了出来,一面大声道:「高兄,沈兄,
咱们可以上去了。」

  中舱早就摆好了五桌酒席,两席是「黑衣队」武士的,其余三席,是掌舵和
水手们的。花戟高顺,穿云镖沈长吉也相继从对面舱中走出。蓝纯青虽然不知道
这扮演卢传薪是谁?但他知道他是安庆分舵派来的人。

  安庆分舵的人,当然不认识花敦高顺和穿云镖沈长吉,因此他故意看了卢传
薪一眼,一面朝花就高顺抬抬手道:「高兄请。」

  高顺是石家庄几位武师中的首席武师,为人倔傲,闻言脚下略微一停,抬抬
手道:「卢兄请。」这要换在平时,他早就昂然走在前面了,但如今石公子和卢
传薪缔了交,火龙卢琨,也水涨船高,他不得不对他们叔侄另眼相看。

  蓝纯青呵呵笑道:「高兄是咱们的头儿,兄弟岂敢有膺?请,请。」

  高顺嘿嘿干笑道:「好说,好说。」举步走在前面,蓝纯青又抬抬手道:「
沈兄请。」

  沈长吉连连后退道:「这个兄弟断断不敢,卢兄,咱们是老兄弟,你别和兄
弟客气了。」他也竭力套着近乎。

  蓝纯青道:「不,还是沈兄请,兄弟和舍侄还有几句话要说。」

  人家叔侄有话说,沈长吉只得连连拱手道:「如此兄弟恭敬不如从命。」随
着花戟高顺身后走去。

  蓝纯青让他们走出数步,才悄声问道:「公子已经和你说过了?」

  卢传薪点点头,也悄声答道,「石公子要我一切都听你老的?」

  蓝纯青听的心头暗暗一怔,忖道:「安庆分舵怎么派了一个女的来?」他见
多识广,一听对方声音尖细,便已猜出是个女子,不觉皱了下眉头,低声道,「
待回你就坐在老朽下首,最好不要开口,高顺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如果给他听出
你口音不对,可能会使他起疑。」卢传薪点点头,他脸上不禁有些红,但戴了面
具,旁人也看不出来。

  蓝纯青低声道:「咱们快些走。」

  第三层起居室门前,低垂着厚厚的门帘。琴儿抢在前面,打起帘子,里面银
烛辉煌,中间早已摆好了一席酒筵,红绒的桌毯,银盏牙著,显得极为富丽,围
着圆桌,一共是五把椅子。两名同庆楼派来的伙计,站在下蔷边上伺候。

  琴儿朝两名伙计挥了下手,说道:「可以开席了。」两名伙计躬身应道:「
是」,立即退了出去。

  琴儿才朝卧室躬身道:「启禀公子,高师傅三位,已经到了。」但见门帘启
处,石中英换了一身悔红衣衫,脸含微笑,潇洒举步走出。

  花戟高顺、穿云镖沈长吉、蓝纯青一齐拱手道:「属下见过公子。」

  石中英站在上首,人如玉树临风,连连抬手道:「请坐,请坐,在下只是为
了咱们连日局处船舱难免长途岑寂,趁着在安庆不错,这是大地方,才要他们送
了几桌酒菜到船上、来,大家叙叔,喝酒要不拘形迹,才能喝得痛快,大家愈脱
俗愈好,来,大家就随便坐。」说罢,当先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

  花戟高顺、穿云镖沈长吉、蓝纯青三人,互相谦让了一阵,然后依次落座,
卢传薪则坐在蓝纯青的下首。两名伙计陆续送上酒菜,琴儿手捧银壶,替大家面
前斟满了酒。

  石中英端起酒杯,朝大家一举,含笑道:「在下和诸位还是第一次喝酒,在
下先敬诸位一杯。」

  花戟高顺等人一齐站将起来,同声道:「属下理该先敬公子。」

  石中英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含笑道:「诸位请坐下,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今
晚只是为大家梢解长途岑寂,大家要痛痛快快的喝几杯,不可拘泥俗礼。」

  大家依言坐下,他虽然这么说,大家还是未能免俗。花戟高顺干咳一声,举
杯道:「老朽借花献佛,敬公子一杯。」石中英连说「不敢」,也和他干了一杯。

  蓝纯青大笑道:「好话都给沈兄说了,属下只有先干为敬了。」举杯一饮而
尽。

  石中英也和他对干了一杯,等琴儿斟满了酒,才举杯朝卢传薪道:「卢兄,
兄弟已经连喝了四杯,咱们兄弟,不用互相敬酒,大家还是随意吧。」说罢,喝
了一口。卢传薪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举杯,略微沾了沾唇。

  石中英不待大家开口,举筷道:「请用菜。」大家都是江湖人,几杯下肚,
也就渐渐免俗,互相敬酒,开怀畅饮。